沉默在兩人中間拉開,珍妮沒問什麼,她知道等貝絲準備好了就會自己開口的。而貝絲呢?她只是貪婪地想多看看女兒,等會兒等她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誰,說不定會恨她。
如果她當初不是卡爾頓府的侍女,也就不會生下不名譽的她, 給了她一個不體面的身份。
「珍妮,這件事我誰都沒有說過。現在我馬上就要離開倫敦,我想了想還是把事情告訴你。」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貝絲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 「有關於你的父親——」
「貝絲,我的父親死了,你忘了。」珍妮及時打斷了貝絲的話,沒讓她說下去。對於生父是誰,珍妮不想追究,她現在挺好的,沒必要再牽扯到其他人。
真要查,她會查不到嗎?
線索一個個那麼多,她早幾年前已經鎖定了一個人。對方結婚了,也有了孩子了,甚至他的妻子還早一步有了行動,就是那回金店之行遇上的。
可是,那都只是對外的說法,不是真的。貝絲望著女兒的臉,這才知道她已經過了需要父親的年紀,有沒有這個人存在都不重要了。
「是啊,他死了。」那就這樣吧,不說了,「珍妮,如果你以後遇到了困難,可以試著找找韋爾斯利將軍,我聽說他仗打得不錯。我說完了,也該走了,晚安,珍妮。」貝絲不讓自己哭出來,說完就飛快地轉身,離開這裡。
珍妮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她看到了貝絲轉身時掉下來的眼淚,也看到了她那時候臉上的不舍。但她終究沒有上前,沒有去抱抱她,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她的懷裡。
距離已經產生了,要修復很難很難。或許這一刻珍妮也後悔了,然而這個後悔來得太晚,來不及去阻止貝絲的離去。這樣就挺好的,她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足夠的錢,離開倫敦後不愁以後的日子。
而自己呢,有自己的路要走,兩人已經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兩條路。至於貝絲說的那位將軍,哼,一個能跟內森合拍的人,會打仗又怎麼樣呢?
幾天後,珍妮得到消息,住在不遠處的人都將在近期搬走,而貝絲一家是最早離開的。她望著那個方向,其實什麼都看不見,要搬走的人不會從皮卡迪利的主樓這邊走。那一晚,就是告別。
喬治過來的時候路上正好碰到了離開的一家人,如果是平時他不會看上一眼,主要是屬於皮卡迪利的馬車太熟悉了,他才看過去的。沒想到會是珍妮媽媽的那一家,馬車上還帶著那麼多的行李箱,不用猜也知道是幹什麼的。
他看到了珍妮的媽媽正在給身邊那個叫傑克的男孩整理衣領,而老了不少的布魯斯就坐在一邊看著他們。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一家人,那麼珍妮呢?她會因為她媽媽的離開而傷心嗎?
讓馬車再快一點,喬治等不及要見到珍妮了。
一周不見,珍妮還是一樣忙碌。他以為的她心情低落是不存在的,看看她手邊寫好的信件,珍妮哪有時間去想別的。
「咚咚咚——」敲了一下沒關的門,喬治看到了下一秒抬頭的珍妮,還有掛在珍妮臉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