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江寒買了一份外賣和半個西瓜——和遊戲中的季節不同,現在是夏季,因為他很喜歡雪,所以把遊戲裡的季節設為了冬天。
到了家打開門,他的室友——一隻肥肥的橘貓從沙發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一邊喵喵叫一邊走過來蹭了蹭他。
江寒把外賣放到餐桌上,把橘貓抱到腿上rua了一會兒,打開外賣給他剝了幾隻蝦放到貓碗裡,然後打開電視,一邊看晚間新聞一邊吃晚飯。
吃完飯江寒去洗澡,橘貓站在浴室門口靜靜舔毛,大多時候,一人一貓都互不打擾,只是默默地互相陪伴。
江寒覺得這樣剛剛好,他反而不喜歡太粘人的寵物,因為自己沒太多時間陪伴它們。
他小學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各自組成了新家庭,他很早就習慣一個人生活,但從不覺得孤單,只覺得自在愜意,有的人天生就享受孤獨。
洗澡前江寒照了一下鏡子,嘴唇看起來並無異常,這是當然的,遊戲裡的體驗並不會產生實質效果,但是總感覺嘴唇還有點發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影院裡那個吻,臉上騰地灼燒起來,趕緊打開花灑,讓冷水從頭頂澆下,將這股邪火撲滅。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個月左右測試就結束了,趕快結束吧,這場不倫不類的戀愛遊戲。
洗完澡上床休息,橘貓跳上床,乖巧地趴在他腳邊。
萬籟俱寂,江寒眼皮酸澀,卻睡不著,想起白天和徐欣的對話,一股盤旋在心底的負罪感又冒了出來。
陸雪城如果知道自己欺騙他,會傷心嗎?顯然會,但他的意識只是一段代碼,一串電信號,能算作真實存在嗎?如果不算,但它又確確實實存在過。
就像笛卡爾說的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大多數人曲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因為我能思考所以證明我存在,而是當人們思考時,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一刻的思想是存在的。
接著又想到了一系列哲學問題,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將去向何處,想著想著睡著了。
第4章 殘酷的真相
4.殘酷的真相
熟悉的手機鬧鈴聲準時響起,陸雪城睜開眼睛,先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2035年12月26日,鬆了口氣,緊接著看到床頭的四張電影票,又嘆了口氣,看來昨晚發生的怪事不是做夢。
說到做夢,他突然發現了一件更詭異的事,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做過夢。
是的,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
再一細想,連記憶都是模糊不清的,好像以江寒的出現為分水嶺,在那之前的記憶都是抽象而籠統的,回憶不起任何細節,比如他只知道自己畢業的大學,但是大學期間的經歷卻一片空白,再比如他只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腦海中也有他們的形象,但是和他們相處時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想不起來。
從江寒出現之後,記憶才變得生動而具體,可以回憶起和他在一起時發生的每一件事,除了多出來的12月15日這一天。
看起來這諸多疑點似乎都圍繞著江寒,這麼一想,兩人相識的過程也有些不對勁,自己一表白他就立刻同意了,似乎有些倉促,難道他接近自己是帶著某種目的?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江寒說過白天最好不要給他打電話,陸雪城怕打擾他,就給他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忙嗎?
江寒很快回覆:在上班。
陸雪城:這麼早就上班了?
江寒:嗯,找我有事嗎?
陸雪城:沒什麼事,晚上下了班能一起吃個飯嗎?
江寒:嗯,快下班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陸雪城:好,你忙吧。
放下手機,陸雪城打開日記本,記錄了昨天發生的怪事,然後用手機拍下四張電影票的照片,接著公司上班。
工作的時候總是分神想這件事,心不在焉的,突然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陸雪城以為是秘書,「請進。」
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長相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男子微微一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真的知道你是誰嗎?」
陸雪城感覺這人神神叨叨的,懷疑是個神經病,「我是誰用不著你告訴我,請你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先別急著趕我走,也許聽我說完,你會感激我的。」
男人自顧自地走到辦公桌前,在陸雪城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你有沒有對這個世界產生過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