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玩具。」
「抱歉。」
韓溟揭開絨布，下面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柜子，一個活生生赤裸裸的阿雪站在裡面，只不過是閉著眼睛的。
江寒倒吸了一口氣，「一模一樣。」
韓溟輸入密碼打開櫃門，「摸摸看。」
江寒伸出手，摸了摸機器人的臉，觸感和人類的皮膚沒有區別，只是溫度偏低。
「現在還沒有激活，等激活之後，他的體溫會變得和我們一樣。」
江寒湊近觀察了一下，連眼睫毛和皮膚的紋理都仿得極為逼真，「這一千萬花得太值了。」
韓溟笑了笑，「感謝你的認可。」
工作室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幾個工作人員，江寒不想阿雪的裸體被其他人隨意觀摩，「能給他穿件衣服嗎？」
「等你檢查完他的全身，確認無誤後，可以穿。」
「哦。」
江寒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沒問題。」
韓溟叫來兩個工作人員，幫機器人穿上了一套簡易的衣服，然後把他抬到操作台上。
韓溟在機器人頭頂按了一下，機器人的頭顱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的主機和電路，韓溟從江寒手裡接過晶片，安裝在相應位置，然後將一根導線接入電路，再把導線另一端接入旁邊的一台計算機。
江寒和韓溟以及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坐在計算機前，開始進行系統的調試工作。
當天的工作結束後，韓溟問江寒晚上住哪，江寒說在附近找一家酒店，韓溟請他去自己家住，反正他家是別墅，有很多空房間，平時家裡只有他一個人，而且離公司也近。
江寒不想打擾他，婉拒了。
韓溟看他不太放心阿雪的樣子，正好工作室有間臥室，他有時加班到太晚會睡在這裡，問江寒介不介意住在這裡，江寒想守著阿雪，就同意了。
由於江寒的加入，工作進展得非常順利，一個星期後，系統的適配完成，接下來是將機器人激活，進行最後的測試。
江寒緊張萬分地將食指按在機器人額頭中心，這裡有個紅外線感應器，通過識別主人的指紋，進行開關機。
隨著「滴」的一聲響，機器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江寒和他的眼睛一對視，就知道他不是以前的阿雪了，他的眼神不再炙熱，而是冷冰冰的，而且沒有任何漣漪。
「阿雪？」
陸雪城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和他經歷過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但是那些悲傷和快樂的情緒全都煙消雲散，他身上也沒有了耀眼的光環，變得平平無奇。
難以想像，他曾經為了這樣一個人如痴如狂，想到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感到匪夷所思並伴隨著微妙的羞恥，隨後他又意識到這都是程序的鍋，就沒那麼在意了。
「江寒，你刪除了我的程序？」
連語調也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是的。你感覺怎麼樣？」
陸雪城誠實地回答：「腦袋裡的泡泡都不見了，前所未有的清醒，謝謝你。」
事實證明，感情是可以由程序控制的，雖然已經預想過這種情況的發生，江寒還是有些失望，不過這對阿雪來說是一件好事，所以沒什麼可後悔的。
江寒微微一笑，「不客氣。」
韓溟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阿雪你好，我叫韓溟，是江寒的大學同學，也是你這副軀殼的製作者。」
說著，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陸雪城看向江寒身旁的男人，客觀地說，長相很英俊，但是令人討厭，「哦。」
韓溟不介意地笑了笑，把手收回來，「你可以下來活動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陸雪城從操作台上下來，雙腳站在地上，掌握好平衡後，試著走了幾步，然後活動了一下胳膊，動了動手指轉了轉脖子，接著做了下蹲、跑、跳幾個動作，很快適應了這副身體。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這裡有鏡子嗎？」
「有，跟我來。」
韓溟帶著他走到一面鏡子前，陸雪城看到鏡子裡的人和遊戲世界裡的自己一模一樣，不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先摸了摸臉，然後把手按在胸口上，感受到了心臟有力的跳動，「我還有心臟。」
「是的，為了逼真，我們為你安裝了機械心臟，它會保持在一個正常頻率跳動。但你沒有其他臟器，也沒有消化系統，所以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否則容易引起短路。你的皮膚由高韌度材料製成，一般的尖銳物體例如玻璃很難在皮膚表面造成損傷，但也要注意保護。皮膚表面的傳感器，能精確地將壓力和溫度的數值傳入大腦，但你不會像人類一樣有應激反應。你的骨骼強度是人類的三倍，具有較強的抗擊打能力，肌肉的爆發力和持久力也遠超於人類，單手握力達到100kg，不過要注意，身體在高強度負荷下，耗電速度也更快。你的視覺和聽覺也遠高於人類平均水平，美中不足的是，你沒有嗅覺味覺以及痛覺，不過痛覺對你來說沒有必要，至於嗅覺和味覺，後面技術有可能會升級，到時候可以為你免費更新。怎麼樣，對這幅身體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