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
「我聽你叫他老同學，關係肯定不是一般的親密。」
「就是普通同學。」
「普通同學有必要鎖門嗎？你肯定是心裡有鬼，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叫江寒，是我大學同學。你腦子裡的那枚晶片，裡面運行著一個AI系統，這個系統就是他研究出來的，全世界只有這麼一個智慧水平和人類相當的系統，價值不可估量。沒有他的系統，你就無法思考，等於一具行屍走肉，是他給了你靈魂，你應該感謝他。」
Eros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面，「他為什麼把這麼厲害的系統給你？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韓溟有些無語，「你想多了，其實這套系統是我偷來的，他並不知情，所以我不能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什麼，你偷來的？」
韓溟面露慚色，「是的，我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偷。」
「別這麼說，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貪婪，我想讓我的作品擁有靈魂，但是因為你的存在，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後悔。」
Eros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意義這麼重大，「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的。對了，你給他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
韓溟把自己的計劃都跟他說了，Eros自告奮勇承擔植入木馬的任務，韓溟擔心他萬一被抓會暴露身份，一開始不同意，Eros再三承諾會小心謹慎，考慮到他的身手比一般人敏捷，韓溟最後還是同意了。
因為儀錶盤的作業系統比較簡單，要實現的目的也不複雜，所以程序寫起來很快，江寒當晚就把木馬程序寫出來了，連同使用手冊一起發給了韓溟。
穩妥起見，韓溟先買了一輛和孟毓森同款的車，在上面試驗了一下，確認程序可以運行後，才展開行動。
孟毓森每個周日都會去打高爾夫，韓溟派私家偵探跟蹤了他幾次，發現他在停車場有專屬車位，周日一大早，他讓Eros提前埋伏在停車場，躲在他車位旁邊的車底下，等孟毓森的車開過來後，趁他們下車的時候，迅速從另一側偷偷上車躲在裡面，等他們走了以後，在儀錶盤中植入木馬程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孟毓森的車具備自動鎖車功能，感應不到鑰匙會自動上鎖，不用擔心被發現。
之後就是通過木馬程序遠程監控車內的情況，監控了一個星期後，果然有重大發現，有一天孟毓森和一個商人在車上見面，談到了走私武器的事。
走私武器可不是小罪，韓溟立刻匿名把這段視頻寄到了警局，第二天私家偵探就報告說警察上門把孟毓森帶走了。
韓溟以為這下他肯定得吃牢飯，沒想到過了幾天他就被保釋了，不過警方嚴厲警告了他，並稱會監控他的動向，所以他一時半會不敢再作妖了。
又過了幾天，私家偵探報告說孟毓森離開S市回A國了。
韓溟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了。
一轉眼陸雪城已經走了大半年了，除了每天的報平安簡訊，江寒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逐漸意識到一個事實，也許阿雪不打算回來了，對於這個結果，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距離第一次測試「莊周與蝶」過去一整年，江寒在同一天再次進入了遊戲。
上一次進入遊戲是去S市之前和陸雪城一起進來的，他們在遊戲裡度過了平凡的一天，當時江寒就預想到了今天這個結局，所以他把那一天的數據全部保存下來了，現在遊戲運行的是緩存數據，也就是說，那一天發生的一切會分毫不差地再次重演。
進去之後，他來到了陸雪城家門外，手裡自動出現了一兜子菜，不等他按門鈴，門鈴就自己響了。
很快陸雪城把門打開，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陸雪城重複了和那天早上一樣的話：「早上好。」
江寒沒有像那天一樣回他一句早上好，而是說：「好久不見。」
陸雪城的懷抱如期而至，「之前的胳膊太短了，好久沒抱過你了。」
江寒伸出手臂緩緩抱住他，「阿雪，我想你了。」
還沒等他回味太久，陸雪城就鬆開了懷抱，自顧自地拎著菜走向廚房，「我來吧，之前的剪刀手太影響發揮了，今天好好補償你。」
江寒看著他的背影，意識到他只是一組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數據，或者說是幻影，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跟他說說話，看他沖自己笑一笑。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出了門，天空準時地飄起了雪花。
陸雪城一臉憧憬地說：「好期待你的城市下雪。」
「已經下過了。」
「到時候我已經有了新身體，我們可以在大街上正大光明地約會，你期不期待？」
江寒遺憾地看著他說：「阿雪，你失約了。」
之後他們又去了公園，重演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江寒故意後退了一步，陸雪城對著空氣表白、擁抱、接吻，看起來有些詭異。
江寒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穿透他的手掌按照既定軌跡落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