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把書包放在了儲藏室,手中拿著黑色的琴譜夾。他走到淡黃色的木門前,按下開門的密碼。
六……二……四……
這學期的新密碼是什麼來著?
他重複試了幾個數字,密碼鎖上始終閃著紅點,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薰衣草的味道悠悠鑽進鼻子,瘙癢著人的神經。德拉科站在那裡,四處張望一圈,並沒有人過來。他越加煩悶——這股煩悶似乎從來就沒徹底下去過,從他進入學校那天開始,時隱時現。
過去幾十秒,德拉科正要準備轉身離開,「嘀——」一聲,藝術樓的門被人拉開。弗立維先生,他們的音樂老師,正從裡面出來,手裡握著根黑色的指揮棒。德拉科瞥了一眼,想起了夢裡的魔杖。
「六二四四二。」弗立維朝德拉科微笑著。他是個子很小的老師,頭髮花白,頂上還禿了一塊。棕色的小馬甲配上黑色的西裝,質樸又不失作為樂隊指揮家的風度。
「謝謝,弗立維先生。」德拉科點了點頭。雖然他比弗立維要至少高上一個頭加脖子,卻是不乏尊敬的。真的要說的話,馬爾福世代家教嚴格,禮儀規矩從來都一清二楚。至於對待盧平的態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課上忘記問你了,今年的聖誕音樂會,能見到你嗎?」弗立維看著他說。
「應該沒問題。」德拉科晃了下手中的琴譜。
音樂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往柏油操場走去。
德拉科無奈地癟癟嘴。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參加什麼音樂會,誰願意在一堆雜七雜八事情里騰出時間來各種排練呢?要不是因為父親每次都會來當觀眾,而他如果不在台上,回到家就死定了……
想到這,剛剛被打斷片刻的煩躁又升了起來。
美術教室在一樓,音樂教室在二樓。德拉科很快找到走廊最盡頭、角落裡的一間空琴房。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間,平日裡幾乎是完全霸占了它。
關上門,耳旁的嘈雜聲頓然消失。然而此刻,他卻安靜不下來。
德拉科按部就班地練了音階,又練起曲子,心思卻一點也沒放在琴上。第四次彈錯同一個小節後,德拉科「砰」地將胳膊肘搭在琴鍵上,手掌撐著額頭,悶悶地陷入思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這兩天的夢並沒有睡眠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相反還讓他白天更精神了,但是,他也不喜歡這樣不明不白的感受。穿越也好,魔法也好,說出去能笑死個人,特別這一切好像還是一本童話書造成的——實在不能再「神秘經驗」。
他並不是不享受做這樣奇幻的夢,只是夜晚變得漫長以後,白天似乎也變得緩慢。德拉科混亂地想著,也理不清個確切思路,伸出一隻食指一下下無聊地敲著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