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樣,他想,就該去爭取愛丁堡公爵獎了,反正公里數肯定不比這趟多,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有個減重的伸縮袋,不用背行囊,且還有個比他還愛時不時停下來歇腳的旅伴。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哈利轉過身,只見德拉科站在另一個帳篷邊,穿著那件黑袍。沒有辦法,他大概對這件衣服了起來,畢竟農場裡的布衣實在沒用什麼好料子。
「……早上好。」哈利微微低著頭。
德拉科沒有說話,只是看他一會兒,又轉過身去收帳篷。第一天的時候,他們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弄明白怎麼把這東西支起來,想必這個「符號」本身也是叼著金子長大的富家少爺,做起這事來費力無比。
哈利實在不明白這個德拉科是怎麼回事,明明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卻又沒說過反悔。這也算是個優點,他想。
晨星島的居民很少,他們前天在另一個農莊落腳時,從主人的口中的得知了這一點。農莊主人是個男巫,見兩個男孩手裡拿著魔杖,便留住了他們。「你們需要謹慎一些呀!」男巫為他們端上晚餐時說道:「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會惹來許多麻煩的。有四角鎮在這座島上,沒有太多三角人願意來,除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以很多巫師們也不怎麼喜歡外出。」
男巫為他們提供了過夜的房間——這次終於不再是一間,又為他們準備了些乾麵包和餅子路上吃。哈利避重就輕地粗略講了此行的方向,提到「路卻埃」這個名字時,男巫「噢」一聲,又多給他們塞了一袋番茄。「他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男巫說。
土路筆直或蜿蜒地向前延伸,沿路有渠小水溝,哈利一步步走著,眼睛看著路上淺淺的馬蹄印和車轍。走了幾天,這條路上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偶爾天上飛過幾隻不同種類的鳥,在天上太遠,也聽不清唱的是什麼。還好他並不是一個人做這件事。別的不說,要是獨自整天這麼在荒草夾縫間行走,不瘋也會孤悶到睏倦。
「德拉科,」哈利叫住走在前面的人,「那個什麼,水的咒語是什麼來著?」
「水的咒語?」德拉科轉過來,微微皺眉,「什麼水的咒語?」
「嗯......」哈利從布袋裡拿出一個空的小水壺,「我渴了。」
德拉科「哦」一聲,從口袋裡摸出魔仗,朝著小水壺隨意一點,「Aguamenti!」
一股清泉從壺口湧出,未等哈利反應,水柱就像噴泉一樣打到了他的臉上,又潑濕了衣服,胸口的布料隨即皺巴巴濕了一片。
「......」
「抱歉。」
德拉科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抱歉。相反,他看著眼前的半個落湯雞,欠揍地笑了起來,笑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黑色的劉海濕漉漉滴著水,哈利不爽地用手袖去擦臉,抬頭看見德拉科掏出了咒語書,眼神有些躲閃。
「怎麼了?」哈利問。
「沒怎麼。」德拉科快速回答,低著眼睛翻書,找出了烘乾的咒語,嘗試幾次後,仍然只弄乾了哈利的半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