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左手邊的餐桌前放著四個椅子,轉角處還有一個單排的木質書櫃。哈利靠近它仔細看了一看,從裡面抽出一本小冊子。
「O-Level數學考試:詳解與習題。」
O-Level?
這都是什麼年代的東西啊?
哈利把書翻開,掃了一眼裡面的習題,發現內容和現在的還算接近,又把它規規矩矩地放了回去。除了不同科目的課本和練習冊,架子上還擺著一些詞典、小說和文學作品,甚至還有一本《大不列顛地理圖鑑》和象棋組合板。一副遊戲卡牌被放在了架子的第四層,哈利踮起腳尖瞅了一眼,是目前依舊流行的「Uno」。
進門右手邊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哈利朝廚房的方向探了探頭,就見小天狼星正蹲在烤爐前調試著火候,旁邊的灶台上擺著塞了香料的雞。
木質的樓梯雖然有些年頭了,倒是十分牢固穩當,踩上去不會發出任何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哈利不由想起了磨坊里的那幾把樓梯,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他扶上光滑的扶手,在經過轉角後,抬頭看見了正對樓梯出口的一張畫。
一張很大的畫。少說也有兩米長。
他站到二樓的地面上,環視了一周。顯然,相比較一樓而言,二樓的空間要窄小一些,卻因為朝靠湖的方向開了一扇落地的玻璃窗,而有著非常明亮的走廊採光。但這採光的意義似乎並不是很大,因為它唯一照亮的只有這幅畫,還有五個隔間的白色木門。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中學美術生,哈利自然見過許多非常抽象的畫,但見到面前這一幅時,他還是不得不為畫畫之人毫無條理的構圖以及糟糕的審美而嘆息。這畫上什麼顏色都有,紅的黃的綠的,深的淺的淡的,有些顏色髒得讓人懷疑是廢水池裡撈出來的泥巴,有些又亮眼得很。無論怎麼看,這幅畫都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算是個噴濺式上色和「動作繪畫」的結合體,上面還按著好幾個不同顏色的手印。
哈利觀望了一陣,暗自嘀咕幾遍「真是浪費畫布」,又看向左手邊並排的三個房間。陽光穿過身後的窗玻璃照進來,在男孩腳下拉出一道細長的影子,如同時鐘的指針一樣指向中間那扇門。哈利頓了一下,向它走過去。
「咔嗒」一聲,緊閉的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就連哈利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放輕了動作,又為什麼在進到這間屋子的剎那,握緊了門把手。
一張整潔的單人床,一張乾淨的書桌,還有一個擺滿了零散物什的書架。
哈利在門口站了半天,好久才回過神來。他慢慢放開被自己壓久了的門把手,往裡面挪了幾步。
這裡很空,空得有些奇怪,同時卻又有著生活過的痕跡。男孩走到窗邊,剛準備把帘子拉開,手卻又停住了。不知怎麼,他不是很願意讓陽光這麼快地照進來.....
於是,他轉過身,把目光轉向了那個沒擺幾本書的書架。
噴壺、小鏟子和溜溜球,《蠢特夫婦》和《玫瑰夫人》,還有零散的筆記本與一個裝了半籮筐廢紙團的竹籃。哈利走到書架旁,從上往下掃了一邊,沒看到任何一本讀過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