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某根繩索被輕輕挑起。
教堂……巫師……合約……
森林……森林……
一張留著紅鬍子的面孔出現在了哈利的腦海中。
「我記得這個!」哈利扭頭看向德拉科,「那個紅鬍子的殘疾老兵說過……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德拉科緩緩點了下頭,多半也記起了他們在樅樹林裡的經歷。哈利於是接著問:「所以那些兇殺案……他們都發生在哥本哈根?」
「大部分,但不是所有……」加爾解釋道,「並且一段時間之後,受害群體開始失去原有的規律性……顯然,幾個成年的男人也消失了。」
「消失了?」哈利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那些屍體,他們從來沒有被找到?」
「哦不,」加爾搖搖頭,「大部分都找到了,因為他似乎不屑於掩飾或埋葬屍體,它們就被拋棄在河邊,在門前的台階上,沒有外傷卻早已冰涼……但有些人……多半是寡婦或一人帶著孩子的媽媽……他們的消失並沒有人過問,屍體被人發現了便就地掩埋,最後仍然歸作下落不明。」
這話讓哈利和德拉科都沉默了下來,就連加爾也微微抖了一下,不願多解釋了。
「那是這座城市的傷疤。」加爾這樣結束了自己的敘述,「然後有一天,它突然就停止了,那之後再也沒人見過那個男孩……但正因如此,人們總是擔心它沒有結束。」
哈利捧著茶杯坐在桌前,像是理解了什麼,又好像更加迷茫了。茶湯已然放涼,那片泡久了的白色花瓣沉到杯底去,再也沒有浮上來過。
「那……這一切和金蘋果又有什麼關係?」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他並不確定自己此刻還能接受更多沉重的過去,加爾的神情卻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放鬆了不少。
「那個——」年輕人扭了扭脖子,拎起一旁的瓷壺為三人續茶,「我看它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但人們害怕的時候總喜歡胡思亂想又信以為真。」
倒茶倒到一半,水柱中斷了。他拈起壺蓋伸頭看一看,裡面的水已經倒空。
「……有個鄉下來的婦人見過那男孩在尼博得新區走過,就在黑暗降臨之前,披著人們總是見他披的黑斗篷……她並沒有看見他的臉,只注意到他手裡抱著個金燦燦的蘋果。」
「僅僅是這樣?」哈利不免有些失望,「那關於埋在樹下的傳聞呢?尼博得新區都是房子……」
「那就更沒著落了,」說到這,加爾苦笑了一下,「那是從那位婦人三歲的小孩口裡傳出來的,他說一隻小鳥告訴他那男孩走到了樹林裡去。孩子們能聽懂動物講話,這是自然的,我也記得小時候雞呀鴨呀向我說的話……但樹林太多了,不是嗎?小鳥說話可不詳細。」
哈利回想他聽過的葡萄牙母鴨、金絲雀和貓頭鷹喙子裡吐出的話,打心眼裡同意。
所以,轉悠了半天,仍舊一點進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