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向他們走去,暫時忘了自己的煩惱。
「當然了,夫人!這兒!對,把手放在這兒,別害怕……」
男巫拉著最前面一位女士的手,讓她摸上最高那匹飛馬的脖子。飛馬看上去十分溫和,甚至為了靠近她而把頭低下。男巫看著這一幕,咧嘴笑了起來。
「還有人想要試試嗎?它們是最通人性的生物了!」他放開聲音說道。
就在哈利身旁,兩個男人悄悄低語起來。
「他是不是瘋了還是什麼的?」其中一個說,「他從來不讓別人碰他的馬。」
另外一個人望著男巫的方向,搖了搖頭。
「艾米麗上次問能不能餵它們蘿蔔,他的那個眼神……她之後都繞著他走。」
「有意思……也許又是天使之吻?」
「我想是你需要來自姑娘們的吻了,我的好夥計!」
兩人同時笑起來,一同轉身離開,手裡各提一盞油燈。哈利望著他們遠去,然後看回那些飛馬。
男巫的聲音已然有些沙啞,但對圍觀人群的熱情沒有絲毫遞減。要不是人們逐漸散去——且有兩匹馬兒看上去很想睡覺,哈利想,他定能一直講下去,直到所有人都摸過他的飛馬為止。
「這個品種唯一剩下的五匹——斯萊布尼爾,各位都知道吧?它們可就是他的後代啊!你們再也不會遇到比這還快的飛馬了,它們跑起來就像風一樣——不,比那還要快……「
……
回到木屋,哈利一眼看見門後的爐子上架了一個黃銅水壺,從中升起白色的熱氣。他停頓了一下,將手裡的兩個袋子擱在牆邊,走向德拉科的房間。
房門沒有關,哈利走了幾步便能看清那張陳舊的木板床。床邊此時坐著一個男孩,低頭看著面前的一本什麼書。聽到腳步接近,他抬起頭來。
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交匯。
哈利定在了門框外,沒再向前。
德拉科此時的神情很難形容。哈利覺得那讓他想起了盧修斯·馬爾福——永遠把下巴抬得很高,永遠戒備森嚴,從不掩蓋自己的冷漠。
但德拉科這會兒的姿態是懶散的,所有的敵意和自持於是都匯集到了眼睛裡。哈利心口緊縮了一下,意識到這一幕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是那天,學校里錄音的那天。
那天德拉科——另一個德拉科,就是以差不多的角度坐在空教室的塑料桌上,在聽見哈利到來的動靜後敏感地看過來。那天的陽光將他的側臉襯托得異樣溫和——就如同現在,當色調愈發溫暖的火光將德拉科蒼白的皮膚照得近乎虛幻,叫哈利不受控制地讓視線停留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