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凝望了他一眼,然後邁開步伐,向他走近。
「……德拉科不是那樣的人。」
「哪樣?」
那團雲霧越來越濃。
謎團越解越少,哈利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感到困惑。他看見盧平微微歪著頭,眼睛瞟開像是在思考如何確切形容自己的意思。
「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介於我是他的老師,」盧平猶豫了一下,「但我知道,他確實像極了一個壞孩子。說實話,我一直不喜歡他那樣對你。」
問問題的人沒有說話。
「但他和湯姆·里德爾,還有那天你見到的那些人……他們不是一種壞人……如果一定要用這個詞的話,」盧平又想了想,「他並不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那團雲霧忽然破開一個口,光芒就從那裡穿過。
哈利輕輕震了一下。
「里德爾能用馬爾福夫婦要挾到他,是有原因的。」盧平搖了搖頭,「折磨孩子,用家人做要挾,把痛苦當戲看……自從里德爾殺了他的親生父親,他就不再完整了。之後再重演什麼悲劇,也都正常。」
他自言自語般說完,看回眼神渙散著的男孩。
「德拉科還小,要是作為同謀抓起來,關不了幾年也就會被放出。但這樣的話,他的一生也就毀了。」盧平最後說,「牢獄生涯會改變人的很多東西,你的教父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一點。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他默許了我的緣故。」
不過是個只在課上打過交道的老師,都能對他有這麼大的信心。
哈利胸口鼓脹著,這才意識到沒有什麼比這更不願意讓他接受——
為什麼他就不用腦子想想?想想一個同自己一般大的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要去殺人?再聽聽心底的聲音——他難道真的相信德拉科下得去手?
站在那樣的位置上,自己又會怎麼去做?
霎時翻倒的酸澀攪起胸中熱流,又叫囂著要往喉嚨上躥。哈利及時止住了自己再想下去的趨勢,抬頭看著盧平,沖他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你總是看人這麼好的,先生。」他有意用回了尊稱。
對方花了一陣明白過來他的語境,在這之後又回以了溫和的淺笑。
「這點你媽媽做得要比我好太多。你也和她一樣,總知道怎樣讓善良成為自己的選擇。偶爾,我還是會擔心自己過於軟弱……」
說話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