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哈利。我不會審訊他,我婚假才剛剛開始呢。」唐克斯盯著德拉科的眼睛一秒沒有偏移,「還有,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麼值得的話,我想他並不需要你的保護。」
哈利擔憂地看了一眼德拉科,見他輕輕捏著自己的衣角,沒有要躲的意思,這才垂下眼去,竭力壓制自己回到他身邊的衝動。
斯萊特林終究是斯萊特林,家中從小的管教也總算培養出了德拉科的一定控制能力。再說,經歷了里德爾那場折磨之後,德拉科覺得這怎麼也不該算是件大事,即使在他心裡,它和前者有著同樣大——卻完全不同性質的威力。恐懼是種力量,心愿也是。
「新婚快樂,唐克斯小姐。」他對面前不再身穿警服的女人說。
唐克斯翻了個白眼。
這似乎無禮得有點過了。德拉科剛要皺眉,卻見她轉向了韋斯萊夫人,出其不意地說:「我實在無法忍受人們再這麼叫我了!特別現在有了選。就這麼決定了,我要把它換成我的名字。從今天起,要不就是『盧平夫人』,要不就是『唐克斯』。」
「但如果只是為了不熟的人去改就太麻煩了,所有的文件和檔案什麼的……」韋斯萊夫人短暫把注意力從兩個男孩身上移開了一會兒,「我們都知道你不喜歡尼法朵拉。」
「我不在乎,我反正受夠了。」
唐克斯癟了癟嘴,習慣性地抓了抓頭髮,又「糟糕」一聲,趕忙把形狀撥回來——她似乎忘記了自己要結婚,也忘記了剛才的話題。不過很快,她又想了起來。
「你又希望我們怎麼叫你呢?」她看回德拉科,「你看,這就是複雜的地方。如果叫得親切,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忘記你是誰家的孩子,又或者你曾經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哈利——還有他們兩個的。」唐克斯用下巴點了點羅恩、赫敏所在的方向。
哈利又一次看向德拉科。他實在沒有辦法忍住。此時,他的男孩臉上浮現出一種非常特定的、他曾在那道烈火深淵中看了觸目驚心的神色。德拉科垂著眼睛,咬肌輕輕收緊,聽著這個並不熟悉的女人平和卻刺骨的話,分不清讓他感到愧疚的究竟是她的目光,還是自己的記憶。
「我知道我都做了什麼,也知道我是誰……」德拉科把袖角又攥緊了一點,就好像在那天夢裡,緊緊握著哈利的手。現在哈利就在旁邊,可他相信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他的攙扶。他知道他可以的。
「你知道?」唐克斯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德拉科的面部表情。這讓一個婚禮草坪上飄滿花香味的房車感覺起來確實像是審問室。哈利一下看德拉科,一下看唐克斯,才意識到自己身邊圍滿了刑警對他的男朋友來說到底有多麼可怕。
「我很抱歉,對於所有的事。」忽然,德拉科提高了聲音。
房車裡的其他人都為這話愣了一愣。韋斯萊夫人看上去最為意外,尤其當德拉科將目光轉向赫敏還有她的兒子——「對不起。」德拉科咬了一下嘴唇,看著羅恩赫敏說。
坐在角落裡的男女孩好似看到了什麼天文奇觀,一摸一樣睜大了眼。赫敏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想出回復,就又被唐克斯奪去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