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控制我們的鬼魂是班主?她究竟想做什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男學生忽然開口,心中格外不安。
幾人忙了一夜,天色已經蒙蒙亮,這會兒卻越發迷茫。
就算知道班主存在又能怎樣,他們總不能學著江柳不要命般的往幻境裡沖,就為了看清點線索吧?
所有事情一整理清楚,大家都消沉起來,蔫蔫的靠在椅子上嘆氣。
張曉晨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忽然發問,「不對啊,她死了那阿秀呢?」
總不能兩個都死了,這也太倒霉了吧。
江柳稱讚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啊,反應的挺快。」
她慢悠悠伸了個懶腰,「死去的人不可怕,重點是活著的人。」
許書遲疑看了她一眼,猶豫開口,「你懷疑阿秀是陳婆婆?」
若是如此的話,那今日江柳的舉動就說得過去了。
至於如何確定身份,江柳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不是只有上過台的人才能夠看見那座房子嗎?
今晚的杜麗娘——恰好是她。
囑咐許書和黃毛看好其他人之後,江柳踏上了那條東邊的小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明晃晃的日光終於被瀰漫開來的霧氣籠罩,在盡頭處,一座忽隱忽現的房屋漸漸出現在了她的視角中。
靠近才發覺這房子結構很是破舊,和戲園應該出自一人之手,雖比不上戲園起初精美華麗,卻也很是具有古典雅韻。
「咚咚咚。」
伴隨著清脆的敲門聲,一陣拖沓的腳步自裡面響起,許久後一道中年男聲發問,「誰啊?」
江柳微微一笑,「我來找陳婆婆。」
來之前她曾找過一趟任琳琳,確定了不論如何回答都能進門,這才信誓旦旦的報上目的。
門吱嘎一聲輕響,裡面被人開了一條小縫,隔著門一雙眼睛露了出來,慢悠悠打量著江柳,目光中帶著兩分醉態。
這模樣,一下叫她想起了陳思曾提到過的那位,一壺酒就能夠被收買的管家。
老管家眯著眼打量許久,忽然搖了搖頭,「不對,夫人今日不見客,你回去吧,」
說著,已經抬手準備關門,動作倒是比眼神利索的很。
江柳,「????」
「等等!」
她手疾眼快握上了門沿,盯著老管家不放,「為什麼?」
老管家不耐煩看了她一眼,「夫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你改天再來吧。」
他想用力將門合上,誰知江柳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是硬生生擋的門紋絲不動。
「冒犯了。」
她笑呵呵念叨了一句,一拳打暈老管家,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就這麼一眼,江柳幾乎已經能確認,所謂的陳婆婆就是阿秀。
原因無他,這院中擺設與舊照之中場景分外相似,看來幾十年來都未曾變動過,亭台樓閣都能看出些歲月的痕跡。
偌大的院子,除了管家外空無一人,安靜的可怕。
江柳忍不住擰眉,心中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照理說,這裡不該空無一人。
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不對勁兒!
心慌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江柳掐了掐指尖,微弱的痛感讓她清醒了兩分,冷靜的摸進了主屋,從擺設來看應該是女子居住,爐上還隱約能聞見些藥香,約莫是陳思所說的藥。
越是向前走,她的頭腦越發昏沉,只能不斷掐著指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終於來到了屏風最裡面——
那是一間臥房,床鋪被人收拾的整整齊齊,瞧上去一絲灰塵也無,卻莫名的看著熟悉。
江柳用力搖了搖腦袋,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
一雙手悄無聲息的搭在了她的肩頭。
她心下一驚,不等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快過大腦,躬身握上了那人手腕來了個背摔。
這完全是身體本能反應,她的力氣算不得絕頂,可應付普通人也輕輕鬆鬆,那人果然未曾預料,被用力摔倒在地發出一聲哀嚎。
聲音同樣有些熟悉。
待到江柳回神,就瞧見陳思被自己掀翻在地,正輕吸著氣摸著蹭破的胳膊,水蒙蒙的眸子望著江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從中瞧出來兩分控訴。
好輕。
這是江柳的第一個想法,她沒想到襲擊自己的是陳思這麼個身嬌體弱的小姑娘,更沒想到她甚至完全沒有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