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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呈的兩隻耳朵紅透,連帶著面頰以及脖頸,它們不止染上了紅霞,還跟浸滿了艷麗濃稠的顏料一樣。他緩慢地直起身子,好半天沉默不語,最終在裴澤川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抬手賞了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男生白皙的側臉上立時就是紅紅的一片。

「我去!這踏馬也太狠了!」梁呈的背影堪稱是落荒而逃,只留給裴澤川數不清的震驚。

沒辦法,見賢思齊啊,裴澤川不得不重拾起了傳統美德,開始吾日三省吾身,是不是他做人太沒有底線了一點?

看看人家梁呈,再看看自己,你還要臉嗎?裴澤川怒而退出桌面上的所有軟體,又一把把電腦合上。安靜了,整個世界都乾淨純潔了!

沒過幾分鐘,衛生間的門被人從里敲響,過分喑啞的聲音難得帶上了點不自然:「那個,裴澤川,能不能幫我拿一下椅背上搭著的毛巾……我忘拿了。」

第43章 八顆糖她就在校內還拿什麼派頭!……

噴薄而出的熱水從頭頂淋下,又順著肌膚的紋理,蜿蜒奔流,一路暢通無阻。

手頭無事可做,也沒有人能和他閒話聊天,梁呈的思緒不得不暫時放空。

由裴澤川引起的對話像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無論他如何和腦內的回憶做對抗,似乎都是徒勞的。

他對不起黃晚庭的,又豈止是夢裡的那些不可說。

有件事,一直是梁呈心中過不去的坎兒,因為它違背於他自小受到的潛移默化的教導,可卻又是內心陰暗面和過度渴求的真實影射。

他們曾經共同的同學,那個忍者莊天朗,在高考結束後返校拿志願報考指南的那天,學人在黃晚庭的桌斗里塞了一封老掉牙的情書。

也許是趕巧,也許是因為他的心心念念早就偏移在了黃晚庭這個人的身上。他的目光,他的注意力,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哪怕只是和她有關的物件,都在他的眼裡散發著一圈無法忽視的光暈。

梁呈站在陽光照不到的暗處,在遠離人群的偏僻之地,親眼目睹了莊天朗懷揣著那顆少男心珍重地留下愛意的全過程。

明明已經是畢業的成年人了,做這種事實在正常不過,可莊天朗依舊改不掉多年以來的學生思維,間接表個白都偷感十足。

那雙大手捧著那薄薄的信封往裡塞了塞,可能是覺得太過隱蔽,停頓幾秒後又掏了出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不知被莊天朗重複了多少遍。最後他終於找到一個絕佳位置,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快步離開。

他和莊天朗的愛,說穿了,又有什麼區別?同樣都是小心翼翼,擔心被拒絕,更又害怕成為一個人的獨角戲。

只是,高考對於莊天朗來說就像是什麼神乎其神的封印,一旦穿過了這道無形的屏障,那麼他就擁有了平等對話的資格,可以勇敢地去追逐奔赴。

可他梁呈卻不可以。他們是超過普通同學關係,交過心的朋友,是同住一個屋檐下,雙方父母知根知底的「一家人」。如果把握不好分寸,只會適得其反,退一步,步步退,有可能連朋友都不是了。

梁呈常常在想,或許他是貪婪的吧,他既想享受著近水樓台的好,又總是不知滿足地想要跨過這道分界線去。

他總是這樣,輕易嫉妒,時時泛酸。終於,梁呈邁動雙腿,走到了黃晚庭的座位旁邊。

班長履行著最後一次身為班幹部的職責,黃晚庭直到現在都還在常繡芸辦公室里沒回來。他在實驗班裡沒有特殊要好的朋友,只要他不主動,就不會有人上前來和他搭話。至於莊天朗,早在做完這種「壞事」後就不知跑到了哪裡去。

班級內外,所有同學都在各忙各的,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

於是,梁呈將那封小心包裝,甚至帶著淡淡玫瑰香的情書拿在了手裡。

他還沒有想好這封情書的最終下場。理智告訴他,情敵之所以被稱為情敵,就是因為他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的關係,憐憫情敵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他就應該像扔垃圾一樣把這個破情書丟棄撕碎,以絕後患。

可是,他真要這麼對待另一個人的一片真心嗎?

他還沒想好,他始終都在猶豫不決。

直到,身邊不知何時有人走近,熟悉的氣息無聲侵占了他的全部感官。

「發什麼呆?要是很閒就幫我發一下這些宣傳冊。」說著,黃晚庭分了一摞出來塞進了他的懷裡:「都是各個大學還有一些專業介紹的,常老師說大家都能用得到。」

花花綠綠的宣傳冊在梁呈的懷裡滑落了一些,他急急忙忙地伸手來接,也就忘記了自己手中捏著的東西,粉色的紙頁就那樣堂而皇之地露了一角出來。

黃晚庭出現得太過突然,再加上他心中本就有鬼,被那麼一嚇,手上沒把握好力度,方方正正的信封一下子被撕掉將近一半。至於沒被扯壞的地方,也不可避免地帶著難看的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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