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名字,」秦世放下寵物箱失笑,「全世界的貓都叫咪咪。」
林羽鹿遲疑著解釋:「我沒餘力養貓,取了名字就不能拋下它了。」
話畢,他又疑惑:「學長,你去過清邁?」
秦世沒準備提起那些經歷,也無法啟齒看過他的孕期錄像,只走到床邊垂眸吩咐:「那現在,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了。」
……
林羽鹿無聲地瞧過白貓,再度望向學長。
因為病房內只有檯燈微弱的光,而又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不禁嘆息。秦世俯身用大手撫摸過小鹿的碎發與額頭,低聲道:「我也愛你的頭髮,你的眼睛,你的存在。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成為你活下去的動力?我全都能為你找來,我發誓。」
全然不知如何回應這不知真假的話,虛弱的林羽鹿相當沉默。
倒是在清邁還頗為友好溫順的白貓現出原形,毫不客氣地朝秦世哈了一聲,尖牙畢露。
第34章眼淚 任性的傢伙總是不甘認命
月色清冷, 樹影繽紛。
緩緩敲完最後一個字,秦世合上電腦,輕嘆出口氣來。
病床上的林羽鹿早已睡得無知無覺, 但仍狼狽地蜷在被子里, 多半是助眠的藥物也無法抵消日復一日加深的病痛。
秦世起身靠近,無聲凝望過很久, 才小心地躺到旁邊,伸手把那單薄的身體摟入懷中。
癌細胞已經擴散到骨頭了,如果接下來的療程失敗, 小鹿將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無法想像。
他眉頭緊蹙。
從前只覺得裝作一本正經是負擔,原來在日光下故作輕鬆篤定, 才是至難之事。
秦世輕吻過林羽鹿冰涼的額頭,翹挺的鼻尖, 最後久久地將唇覆在那柔軟的唇瓣上,喃喃自語著只有自己可聞的話語。
他想求他不要死,哪怕從臨床數據來看, 現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活路。
像在睡夢中感知到這不切實際的悲傷祈求,林羽鹿忽微動了下。
秦世無聲觀察。
結果又虛弱地沒了動靜。
伸手摸住林羽鹿的小腹, 秦世試圖去感受那個孩子的存在, 但不到一個月的小胎兒,尚且無知無覺。
會是像小森一樣元氣滿滿的小男孩,還是個柔軟可愛的小女孩呢?
它的眼睛,會像小鹿那樣,圓亮又無辜, 只應盛滿天真麼?
沉重的孤獨想像讓秦世難以負荷。
接受成為人父的過程太過沉痛,他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更加不舍。
可林羽鹿已經為小森付出了一切,如果不是長期生活在糟糕的環境中, 身體和精神都承受過巨大的壓力,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患上淋巴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