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步子一頓,回頭看他。
「會一點。」
昏黃的路燈光穿過車窗灑在半個主駕上,她聽見很輕的一聲,車鑰匙被隨意丟在上面。
姜梔愣了下,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立即走到主駕坐上。
她很少開車,只是有個駕照,偶爾開開公司里的車。
也還是第一次載他。
從前都是他來接她。
姜梔把車鑰匙插.進.去,輕輕踩下油門從車位里開出去。側方車位連著道路,她拐出去的時候後方正好來車,迅速踩住剎車。
踩得有些緊,人被慣性往前顛了下。
「這叫會開車?」
邊野擰眉睨著她,眼底沒有半分對她技術的認同。
她耳根有點燒,面露歉意,「剛剛沒估算好距離,抱歉。」
「可能會慢一點,但一定會給您安全送到家的。」
邊野移開視線,沒再看她。
閉著眼任由她發揮。
一路上還算平穩,安全到達目的地時,姜梔不由鬆了口氣。
她這一次剎車踩得輕緩,並不顛。
回頭看他時,他腦袋微微仰著,眉頭也仍舊收攏著,許是車上睡得不舒服。
車裡很安靜,姜梔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能像這樣安寧又毫不帶刺的時刻。
姜梔任由自己肆意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像小偷一般貪戀著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骨相很好,鼻樑高挺,下頜線清晰分明。
閉著眼安睡的時候,那股冷漠被削弱了幾分,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可觸及。
姜梔一瞬不錯地看著,有什麼在無聲地牽引著她,一片寧靜中,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一點一點,緩慢地接近他的側臉。
即將碰到時,邊野忽然睜開了眼。
目光冷漠地盯著她,掃過那隻即將探過來的手指,「你在幹什麼?」
姜梔這才回過神,眼皮子一燙,匆促地收回手。指尖壓在身側緊緊蜷著,眼睫因為緊張和尷尬眨動了好幾下。
「想、想提醒你到家了。」
她有些不自然,耳尖也泛起粉色。
邊野掃了眼,沒說什麼,徑直下車。
等人已經走進大門她才意識到,趕緊拔了車鑰匙跟上去。
和上次一樣,姜梔不敢四處亂看,進了客廳就把車鑰匙放在桌上。
「那個——」她剛開口,就見他往主臥走去。
原地猶豫了兩秒,她還是跟了上去,但最後停在了門口沒有進去,禮貌同他招呼,「邊總,沒什麼事我就先回——」
「水。」
他聲音很淡,聽起來沒什麼耐心。
姜梔愣了下,應了聲後回到客廳,環視一圈,找到水壺後倒了杯水給他送進去。
臥房沒有開燈,只點了地燈,泛著暖黃幽暗的光。
邊野靠在床上,又一次閉上了眼。光線很暗,他半個身子仿佛都隱匿在黑暗裡。
她放輕了步子,把水放在桌上後,低聲道:「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打完招呼,姜梔轉身離去。
路過房門,她伸手握住門把,想替他合上,卻看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藥打開,往手心倒了幾粒後伸手去拿水杯。
他這是……
姜梔遲疑著,見他已經仰頭準備放進嘴裡,心底咯噔一聲,在他吃下去之前衝過去打落。
白色藥粒雜亂地掉在地上,發出七零八落的噠噠聲。
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分,姜梔有點著急又有點生氣地看著他,「喝了那麼多酒,怎麼可以吃藥?」
「你瘋了嗎?!」
邊野幽黑的瞳孔望著她,像是要望到她的靈魂深處。
他艱澀地扯了扯嘴角,嗓音低沉沙啞,「你還關心我的死活?」
姜梔眼睫輕顫了下。
是啊,不正是她把他害成這樣的嗎,他一定覺得她這個行為很可笑吧。
胸口悶得厲害,有些話在喉間滾動,最後仍舊淹沒了下去。
他收回眼神,把水杯放回去後重新往床頭一靠。
漫不經心的,隨意的口吻:「不吃藥怎麼睡覺。」
他沒有一天是不吃藥能入睡的,僅靠著這些藥,才勉強能睡上幾個小時,撐過一天又一天。
他像一個頹唐又落魄的苦犬,在黑夜裡找不到一個可以安放自己的地方。
卻又想將自己變得像正常人那樣,想去汲取一些溫暖。觸及到的時候,才發現所謂的溫暖之下是更冰冷的深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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