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眼眶一熱,笑得有些酸澀,「謝謝主管。」
不實的傳言下,她先行報了警,做了線上記錄,又像平台申請索要發布不實信息的這些視頻號與扒她信息潑髒水的網友的真實身份信息。
她不疾不徐地做著每一件事。
做完這些,姜梔翻出文總的電話,但人早就給她拉黑了,她打不出去。
只能等下班,她親自去一趟他的公司,問問事情原委。
然而還沒等到下班,公司就傳出消息,月前談好的一家甲方公司現在臨時撤回合作,打電話也不願意接。
緊接著是第二家、第三家。
群眾的呼聲太高,事態發展的速度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網上都在叫囂著讓智啟開除姜梔,揚言這樣的人不配拿工資,不配有工作。
那些人氣勢洶洶,像個正義使者,把她鞭撻在十字架下。
老闆實在焦頭爛額,但也沒一口開除她,只讓她先回家休息,等風波過去了再回來上班。
姜梔理解他的做法,也沒抗拒。
她不能一直拖累公司。
但既然一時間不用工作,那就去想辦法見見文總,她會在感情上退縮,可卻不會在事業上任人欺負。
只要見到了人,這件事就有破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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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耀科技高層辦公室里,邊野看著這些視頻與發言時,臉色陰沉得如烏雲密布,一雙眼黑得能擠出墨來,渾身透著戾氣。
陰騭的怒意含混在四周,他握著手機的指尖發白。
周然規規矩矩站著,半口氣都不敢喘。
「讓技術部一小時內破解這些視頻號的背後人。」許久,他從視頻里抬起冷沉攝人的視線,看得人背後只發涼。
「另外,把這些烏七八糟的營銷全都消了。」
周然趕緊匯報:「來找您之前我已經讓技術部去破解了,但對方加密了,可能需要點時間,其餘的我會儘快去辦的。」
她拿過手機,匆促地走出去。
手心汗濕一片,周然半點不敢耽誤。
一門之隔。
邊野緊鎖的眉頭仍舊收攏著,臉色陰沉難看。
手機還是沒有動靜。
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不知道來找他尋求幫助,是準備自己硬扛嗎?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她骨頭就那麼硬嗎,向他求助就那麼不願意嗎?
邊野漆黑的瞳孔深得像不見底的汪洋,充斥著危險,像要將人溺斃。
胸腔里溢起躁意。
他拿過手機找到她的號碼,卻最終沒有點下去,掐滅,丟在一邊,心底卻依舊不爽。
不久。
周然忽然急匆匆地衝進來,連門都忘記敲。
邊野面色本就不好,這會兒被突然打擾,心情更差。
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趕緊把手機揚起來給他看。
「邊總,姜小姐有危險!」
邊野凝眸看向手機,是一張照片。
天江大橋上,姜梔坐在高處,模樣悲傷。
下面綿長流動的江水,人掉下去很難存活。
「她、她該不會是要輕生吧?」周然臉都白了。
邊野呼吸有一瞬間的不暢,腦子空白一秒,他什麼都不在意了,如果她死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他起身急速地奔出去,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一路超車,高速疾馳。
原本近一小時的路程,他硬生生縮短了一半,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瘋了一樣、不要命般地開。
她不能死。
還欠他那麼多,憑什麼死。
橋上不能停車,他把車甩在橋下公路牙子上便使足了力氣衝上橋。十月底的傍晚已經有些涼意,勁風爭先恐後的灌進他鼻腔和脖子裡。
跑得太急太兇,胸腔有些缺氧,肺部陣陣的疼。
直到看到她輕柔的模樣,邊野才猛地停下來。
氣息瘋狂亂竄,他胸口劇烈起伏,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喉間襲來絲絲縷縷的腥甜。他咬著發酸的牙關,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姜梔就坐在高處,纖細筆直的雙腿騰空著,輕輕晃動。
風吹起來她耳邊髮絲,拂過眉眼。
遠處的晚霞染紅了天際,像潑上去的橘色油彩,漂亮得像一幅畫。
她去文總的公司沒見到人,即便後來有幸見到他從外面進來,也沒能說上話。他像躲瘟神似的躲著她,保安直接把她強行架了出去。
姜梔明白,文總這條路算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