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也會被黃谷記恨上,她會針對她,不讓她站第一排。
鍾向暖看著台上「受刑」的周渡野,他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就一直這麼彎著腰。
黃谷愛心滿意足地看著周渡野被自己馴服的刺頭,站起身來,叫小朋友都上去排好隊形。
「起來吧,不然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體罰學生呢。」黃谷愛懶洋洋地瞥了周渡野一眼,苦口婆心道:「我也不是罰你,我只是替你父母教你,在家你當霸王都行,在學校你就得守學校的校規。」
「老師,還讓周渡野站第一排嗎?」范敬諸想讓黃谷愛把周渡野換下來。
「當然了,他長得白白淨淨的,很符合《茉莉花》這首曲子。」
范敬諸不高興:「可是他的手很醜,茉莉花白白嫩嫩的,他髒兮兮的,一點都不符合茉莉花。」
「老師,他還撿垃圾吃,茉莉花那麼高潔的花,
怎麼配得上,他給茉莉花當糞土養料還差不多。」
鍾向暖忍無可忍,上前薅住范敬諸額前的頭髮就把他往地面撞。
范敬諸來不及反應,一頭栽地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鍾向暖,你瘋啦!」范敬諸從地上爬起來大喊大叫,整個人如同一隻暴躁的小獸,想衝上來教訓鍾向暖。
「你欺負同學。」鍾向暖其實很怕。
她沒有跟同學打架的經驗。
動手之前,她經歷了很複雜的心理鬥爭。
她想為周渡野出頭,但是也怕自己被請家長。
她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但奈何范敬諸語出不遜,她實在沒辦法忍了。
范敬諸被黃谷愛喝住,叫他站好不准亂動。
但是鍾向暖手臂上的一塊肉還是被范敬諸摳破皮了。
「吵吵鬧鬧的,你一個男生怎麼還跟女孩子計較,碰一下是少塊皮還是缺點肉啊!」
黃谷愛沒時間處理小孩子的打打鬧鬧,她也清楚小孩子之間的彎彎繞繞和小心思,但是她不想管。
范敬諸就是欺軟怕硬的代表人,看老師不站他這邊,灰溜溜地站了回去。
但他心裡卻把鍾向暖和周渡野記恨上了。
排完基礎隊形,恰好趕上第一節課上課。
下午上完第一節課,到了喝牛奶的時間。
牛奶是家長統一跟學校訂的。
學校會把牛奶放在後勤室,每個班選一個同學每天下午去搬牛奶。
他們班負責拿牛奶的同學是范敬諸。
因為搬牛奶是個苦活,他們班在二樓,爬上爬下非常麻煩,況且范敬諸還犯了錯,拿牛奶算是懲罰。
范敬諸到了後勤室,報了班級之後老師按名單拿了三十六瓶酸奶放進框子裡遞給他。
「今天的牛奶是大果粒啊。」范敬諸很喜歡喝這種酸奶,裡面的果粒又大又甜,可是一瓶根本不夠他吃,每次他都吃得特別慢,慢慢品。
范敬諸走在樓梯口,看著牛奶起了壞心思。
最近新寫了兩個成語。
一個叫囫圇吞棗,另一個叫狼吞虎咽。
范敬諸三兩下就把一杯大果粒給吃進肚子裡了。
「范敬諸,你怎麼拿個東西拿這麼慢,你不會在路上偷吃了吧。」同學都在抱怨范敬諸走得慢。
「是啊,都快上課了。」
經常有同學多拿牛奶的情況,所以孫文鹿在發牛奶之前會數一遍。
「范敬諸,牛奶少拿了一瓶。」孫文鹿把范敬諸喊了上來。
「你當時拿牛奶沒清點嗎?」
「我不知道,反正老師給我就拿走了。」范敬諸說謊絲毫不慌。
「那你再去問老師要一杯啊,少了一杯怎麼辦。」孫文鹿覺得范敬諸蠢死了。
「我不去,老師說了,離開發牛奶的地方他們就不負責了,去了也沒有多的。」這條規定主要針對那些嘴饞偷喝了同學牛奶但又怕事,找各種理由回去重拿牛奶的人。
「那怎麼辦?誰自願少喝一瓶牛奶。」孫文鹿道。
「范敬諸不准喝,他負責拿牛奶的,但他卻沒有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他該受罰。」
底下的同學七嘴八舌討論起來,跟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
「憑什麼?!」范敬諸沒想到搬起石頭能砸自己的腳。
「照你的意思銀行著火了把錢燒沒了,工作人員還得賠錢唄。」范敬諸一口一個歪理。
鍾向暖實在佩服范敬諸。
打死她都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人。
周渡野看著鍾向暖炸毛不耐煩的樣子,眼底如一汪春水那樣柔和。
太陽西斜,橙黃的光線照在她尚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上,嫩白的臉蛋上有一層細小的絨毛。
就好像一顆水蜜桃,毛茸茸的。
周渡野在草稿紙上畫了一顆水蜜桃,戳了戳鍾向暖的背,小聲道:「暖暖,你看看這顆桃子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