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向暖知道,周渡野不快樂,而現在,他也不能離開讓他不快樂的地方和人。
*
岑堯在鍾向暖家的附近租了一套房。
從他家到鍾向暖家,開車不過四分鐘。
可就是這四分鐘的距離,卻分割出了兩種人生和階級。
岑堯住的房子三千一平,而鍾向暖家租的房子每月一千一。
老房子住的人總是埋怨旁邊新建起來的大樓把陽光擋的嚴嚴實實,害他們平時曬衣服還得去樓底下的公共晾衣區。
說是公共晾衣區,實際上就是住戶用毛竹搭的晾衣杆,條件稍好一點的人家用的是不鏽鋼搭成的衣架。
每家每戶都是劃分好的,岑堯偷偷躲在路邊觀察了好多天,終於等到天晴時鐘家人出來晾衣服。
晾衣區只有早上五六點才有人,等過了這個點,人全上班了,只留下滴水的衣服。
洗衣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並不好聞,岑堯拽下了鍾家晾曬的衣服,把衣服翻來覆去地折騰。
岑堯微涼的指腹摸索著襯衫領子上的繡花,一朵黃色的小花,毋庸置疑,這朵小花很漂亮,肥大發黃的襯衫因為多了幾分精緻。
岑堯淡定地把衣服上的那朵小花剪下來,隨後把撕的稀巴爛,再把衣服丟進泥地里踩上了幾腳。
淡黃色的花朵被他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密封袋。
暖色的花朵在潮濕的空氣裡帶來溫暖,岑堯隔著密封袋撫摸著它,早已化作齏粉的心臟開始跳動,被攔截在心底的孤寂隨著血液沸騰。
上輩子沒有得到的東西,在今天終於心滿意足地拿到手。
就跟抄詞語你沒抄完,但作業要收了,在你焦頭爛額的時候,有人不小心多抄了一份,還大發善心將那份多抄的詞語給了你,好讓你能及時上交作業。
岑堯就是這種心態,他夢寐以求的東西沒能在上輩子得到,但這輩子,不管是偷是搶,他都得得到。
鍾向暖不可能給他這些東西,那他就把希望寄托在鍾父鍾母身上。
鍾向暖回家的時候順道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家。
她家的晾衣杆還是很好認的,在最後面上面還纏著麻繩。
「衣服呢?」大風把衣服颳走了嗎?
鍾向暖沒在晾衣杆上看見衣服,她又在周邊轉了幾圈,都沒看見。
「不好意思,衣服被我家狗撕破了。」岑堯現在能下地走路了,他手裡面牽著一隻薩摩耶。
白色的薩摩耶吐著舌頭,看著純真可愛,根本不像是會「拆家」的那種壞狗狗。
但是狗隨主人,它的主人是神經病,它或許也被影響了。
「衣服在這。」岑堯手裡提著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裡面是帶著髒水的衣服。
鍾向暖眸中壓抑著憤懣,不怪她刻板印象,實在是岑堯不是一個好東西,她沒法把他往好的方面想。
鍾向暖接過塑膠袋,裡面的衣服明顯洗不出來了。
她合上塑膠袋:「賠錢吧。」
「就算我家這幾件衣服放在二手市場也沒人要,但是嗎還是得賠錢。」
岑堯沒推脫,反倒有模有樣地跟鍾向商量:「我要賠多少錢?」
「六十五。」這是個良心價,沒有包含任何情緒給出的價格。
岑堯給她拿錢,伸出手叫她往自己這邊走一點,他傷口還沒好,走不動。
沒人跟錢過不去,鍾向暖抬腳靠近他,朝他伸出手:「錢給我。」
「你是不是很討厭鍾初宇。」岑堯猝不及防冒出一句話。
鍾初宇是誰,是她那個喜歡欺負她、打罵她的表哥啊。
她怎麼會忘記他,又怎麼可能不恨。
鍾向暖很害怕岑堯,因為一看到他,他就能想起自己上輩子過的有多慘,見到了那麼多噁心的人。
鍾向暖眼睫輕顫,瞳仁隨著心臟劇烈的跳動收縮。
她看著岑堯手裡的錢,以為自己的慌亂沒有被岑堯看在眼中。
「你知道他嗎?」岑堯輕飄飄地問。
「他可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人,他會學網上用捲髮棒烤肉烤肉,但是為了測試肉能不能烤熟,他會先拿人來試驗,會在人的床上放青蛙和蛇。」
鍾向暖被岑堯這句話驚到手腳發涼,逐漸淡忘的記憶逐一在腦海中聚集。
腳踝上的寸寸肌膚又開始疼了,灼熱的捲髮棒燙破了她的皮膚,接著是肉,捲髮棒貼上她腳踝的那一刻,瞬間化作陣陣霧氣。
鍾向暖極力克制自己不要發抖,使勁拽過岑堯手裡的錢,沒人任何猶豫,拎著東西離開。
「鍾向暖,慢點走,腳下的路並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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