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拉開,柯弋站在餐桌前喝水,視線就這麼虛虛落在她露在空氣中那雙腿上。
一瞬間,後悔了。
早知道給她直接丟出去也行,她總沒犟到要在他門口跟他耗一晚上。可仔細一想她這個性格,要是鐵了心好像也能做的出來。
柯弋默不作聲地灌水,跟她對視,神色幽幽的。
陽台的洗衣機在轟轟作響,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聲音。
「書房還用嗎?」
「還是直接睡覺?」
要不是邊月白知道前後語境,不然光憑他這話,也太容易引起歧義了些。
「我在用電腦回個郵件,你要不先找本電影?」
反正都這樣了,剛剛兩人商量了下洗完澡一起看本電影。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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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月白跑去書房打開電腦點進郵箱裡,去看老李給她ppt和答辯稿子提的建議。一打開看,確實毫不留情,說她沒找到重點,什麼都想放上去。
畢業論文導師提意見不可怕,可怕得是之說你的錯誤不給你提任何指導性建議。還好老李不是這樣的人。
邊月白先將他做了批註的那版保存在桌面上,打算明天空下來再看。
合上電腦後看見門開了條縫,邊月白腳一蹬,椅子後滑,隔開桌面的阻擋看見草莓從外面擠進來一個腦袋。
門外伴隨著水聲的機器運轉聲,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間歇轟鳴般的熱風聲。空氣里也隱隱浮起溫熱又清香的洗滌劑氣息。
邊月白起身走過去,還沒走到它面前,小傢伙就一個翻身露出肚皮,四個小腳在空氣中晃悠,爪子張開露出粉嫩嫩的肉墊。
這場面,邊月白看得心都要被萌化。
當即四下一看,也不知道柯弋在哪,但是管他呢。
邊月白曲腿跪在地上,手掌埋進柔軟的毛里。草莓的毛很長,像是一個大毛球,往那一躺又像是塊方形毛絨墊毯。
揉了兩下,它很乖也沒有用腳蹬她。邊月白膽子漸大,漸漸俯下身,將頭埋在草莓肚子上吸了兩口。
小貓香香的,有種小時候那種老式崩爆米花的香味,又有點暖烘烘曬過太陽的被子香。
之前的流浪貓她怕髒。貓咖里的迎客貓,她又不敢堂而皇之抱著吸。第一次知道網上抱著貓咪狂吸的視頻不是故作誇張,原來是真的好上癮。
吸兩下,抬頭,看著草莓那討人喜的模樣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埋下去又吸兩口。
「你在幹什麼?」
帶著涼意的警告聲從頭頂響起,瞬間拉回她飄飄然的意識,邊月白渾身僵住,騰生了一股偷.腥被發現的心虛感。
「穿我的衣服,吸我的貓,那我呢?」
邊月白回頭,看見他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著客廳展櫃,笑容促狹。
手掌下的貓見她忽地停了動作,不滿地翻身起來舔舐她的手指,邊月白一時間不知道先顧著誰好。腦子裡不合時宜地想起他剛剛的挑釁動作,學著那樣頂風作案,又壓著草莓吸了兩口。
起身後,邊月白眉眼彎彎地看他,那樣子顯然心情爽快又舒適。
對於她幼稚的舉動,柯弋不悅倒說不上,只是眉心微微下陷,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洗完澡還抱貓?也不怕髒?」
「你怎麼跟我媽似的?」邊月白搭著他手站起身,斜了他一眼。
柯弋氣笑,這是在怪他管得多呢。
此時陽台那兒烘乾聲也停了下來,室內仿佛被什麼一抽,忽然安靜得只剩下彼此呼吸聲。
邊月白站在書房和浴室的隔牆前,衣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沒有內衣包裹,隱約還能看清胸前起伏。
只是一眼,就讓柯弋想到剛剛從陽台走過來看見她趴在地上的模樣。塌著腰,海藻般的墨發沒吹乾,彎彎曲曲的鋪在後背,留下或深或淺的水漬。小巧可愛的腳指頭露在外頭,讓人不禁想要輕輕捏一下。
那種感覺又來了,真想給她丟出去。
「衣服烘好了。走,去拿衣服。」他狀作不經意地移開視線,喉結在轉身過去之後快速滑動,走了沒兩步就被她話定住。
「你是不是害怕?」
她的話一字不差地傳入耳朵,清透又乾淨,叫人生不出一絲一毫地別的想法。
但柯弋聽得有些惱火,神經大條也不帶這樣的,說著曖昧不清的話語,偏臉上半分旖旎心思也沒。一次次地撩撥,沒把他當異性似的。再一看她清澈的眸子撲扇,也不知道是真無辜還是在吊人胃口。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再忍忍,矢口否認,「沒有。」
「那躲我做什麼?」邊月白心裡門兒清他為什麼這副樣子,但看他忍得辛苦,生了些壞心思想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