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白將注意力從手機屏幕里抽出,想了幾秒之後, 笑著跟她說:「無所謂啦,反正我爸媽等會來接我也會帶花的。一束就夠了,不買還省錢呢。」
「啊?」戚惠捏她臉,對她這副樣子有點來氣,「你想想清楚誒, 他連你畢業連束花都沒有。還指望這樣的人以後跟你求婚有戒指有花?」
戚惠她男朋友站在邊上用力點頭。
邊月白摸了摸臉,小聲嘀咕了句,「不是,怎麼想這麼遠了?」
「就算不是他,你也要記住這個道理啊。」戚惠恨鐵不成鋼地點點她腦門。
「好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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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學院畢業照拍攝安排在下午,外院時間安排偏後。輪到柯弋他們都快五點, 邊月白計劃著送了花再跟他拍兩張照片,她爸媽說不定那時候都快到學校接她。
時間有點緊迫呢。
回寢化完妝穿好學士服,閃送小哥也快到學校。
邊月白先一步離開,在大門簽收到花,肩膀掛著包,手裡捏著學士帽,還要捧一束花,走起來很是笨拙。
拍攝特意挑了個晴天,這就導致她沒走兩步就開始發汗。
好巧不巧這時電話還響起,邊月白找了個石墩子放下花,接通電話夾在耳邊,從包里拿出紙巾擦汗。
柯弋問:「在哪?」
邊月白:「學校後門。」
「嗯。」然後就沒下文了。
「怎麼了嗎?」她隨口問。
其實邊月白此刻有點煩,剛把手裡的紙巾收進托特包里,包帶就落下,
她還得分出一個手去撈上來。
「抬頭。」
他這話來得沒理由,也不知怎得,可能多少而有點預感吧。
邊月白沒去管包帶,而是聽話地抬起頭。
兩側茂盛的香樟樹在頭頂連成一座樹橋,擋住湛藍晴空。柯弋穿著學士服站在這條坡下,黑色碎發蓬鬆柔軟,眉眼裡是散漫不羈的笑意。
陽光穿透樹葉縫隙,明晃晃的斑駁光影打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一層金光。尤其是他手裡捧著的花束,白蝴蝶蘭在明媚光線下顯得格外嬌嫩欲滴。
他清凌凌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混著不明顯的電流聲,吐字清晰。
「畢業快樂,邊月白。」
邊月白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唇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空氣在正午陽光下不斷升溫,而她也感覺自己也是。
甚至有種念頭,覺得胸腔就像瓶蘇打水,被他無聲無息地撬開。一瞬間,心緒咕嚕咕嚕冒起泡,絲絲縷縷的酥麻感攀上神經蔓延至全身。
良久過後,邊月白粲然一笑。
「你也是,畢業快樂,柯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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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說是一回事兒,真當收到花又是另一回事兒。
反正邊月白嘴角的笑意一直壓不下去。
負擔全轉移到柯弋身上,邊月白只要捧一束花就行。花束並不大,比手捧花大一點,整體白色調。實在慚愧,邊月白只認出來其中蝴蝶蘭和白紫羅蘭這兩種常見的花。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她說得那句話的緣故,柯弋近日來一點小事都會誇她。比如當下,他抱著花邊走邊說她審美好,邊月白聽得臉熱,瞟了兩眼他手裡的。
明明他選的更用心一點,她這個還是臨時找人包的,真不知道她當時要是沒想到要定這束花,這會兒得多尷尬。
「是不是該去拍照了?」柯弋捏了捏她手問。
邊月白看了眼時間,「對,現在過去剛好。」停頓兩秒又問他,「你要不要一起去?結束了留張照片?」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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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合照之後,邊月白跟室友打了聲招呼。毛霏霏聽了主動請纓要來幫忙拍照,邊月白一想,確實還缺個攝影師。
況且她們四人等會還要留念拍照,其中兩個有男朋友,另一個符瑾帶著她的預備役男朋友,還剩下個毛霏霏。
於是毛霏霏在自薦下光榮上崗,接過了柯弋手裡的相機,煞有介事地指導兩人站在台階上,勢必要將標誌性建築圖書館一起照入。
兩人站抱著花並排站著。
邊月白努力在刺目陽光下睜大雙眼,聽見柯弋仿若無意提起,「你說我們下次一起這么正式拍照會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