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也不知道去哪找了個道士燒了碗符水餵給我喝,這下不止發燒了,上吐下瀉的,人差點沒命。反覆好幾天, 我爸媽回來看我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差點嚇得個半死。」
他說這些事的時候神色平靜、語氣輕鬆,就是當個趣事說了出來,明明很兇險。
邊月白聽著心驚,哪怕是頭暈乎乎也知道要抱抱他。
感受到腰腹手環得更緊了,柯弋親了親她發頂,眼底是攏不住的細碎笑意, 安撫:「所以啊,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能讓你看到的一定是好的一面。」
末了,柯弋還思忖了下,擔心她亂想,「老人家之前是有點封建迷信,但是現在不這樣了,你放心。」
話音落下好一陣未得回應,一看,人早已闔目熟睡,手緊緊還攥著他背後的衣服。
也不知道方才那些她聽進去多少,反正有的是時間,她要想聽以後再講一遍就是了。
柯弋視線不移,垂眸打量了她一會兒,反手將燈關上,把她伸在被子外的腿撈了進來。
喝了酒之後,邊月白的體溫很高,抱在懷裡暖烘烘的,還帶著淡淡的好聞氣息。明明用的同一個沐浴露,柯弋就是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有種說不清的好聞和安定感。
帶著他清醒的神志漸漸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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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邊月白被鈴聲從睡夢中吵醒,手探出被子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手機。
鬧鈴突兀,音量大得她一大早上就心臟狂跳。
柯弋一個翻身從他那邊的床頭櫃拿起手機,又一個翻身塞她手裡,眼睛始終閉著,不說一句話。眉宇輕蹙,很明顯是被吵得有點煩。
他有起床氣,邊月白知道。
摁掉鬧鐘之後,她輕手輕腳下床去洗漱。不過幾分鍾就穿戴好站在房門口,正欲進門拿包走人,就看見柯弋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只露一個圓潤腦袋,頭發亂糟糟。
那麼大一隻縮在床上,好像大型犬。
端詳了會兒,邊月白莫名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出門賺錢保養了個男大,而男大隻用負責貌美如花照顧她。
帶入一下,還挺有意思。
胡思亂想著,邊月白輕笑了聲。
但一想到自己要一大早上趕公交,邊月白就有些惆悵,尤其是看柯弋還能舒舒服服睡好久。為此,她的語氣裡帶了些埋怨,「是感情淡了嗎?」
「你以前就算起床困難早上還會送我去上班的。」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這麼一句話,柯弋半張臉還埋在被子裡,費了些力氣撩起一隻眼,聲音低低的,帶著剛醒的沙啞,「祖宗,你昨晚可把我累壞了。」
這麼說著,他換了個姿勢側躺著對著門口,慢悠悠地聲討她。
「你知道你喝醉了有多難搞嗎?一會說冷了,一會又說熱。還一直在那哼哼非要我抱著親你。親兩口還不當數,要一直親到你睡著。」
「我一停,你就開始鬧我。」
「......」邊月白怎麼不信呢,自己真有這麼黏人?
「怎麼?又想說喝多了不記得?」柯弋清醒了不少,靜靜看她。
邊月白一臉認真,舉手發誓:「這次是真沒印象。」
靜默一瞬,將柯弋的那些話重新過了一次腦,邊月白這才後知後覺臉有些燒。沒等她害羞的情緒上來,就看見柯弋唇角微勾,帶著深意地拖長語調。
「哦?那上次有印象是嗎?」
「......」
都多久了!這人居然還提!
邊月白當著他面悲憤地錘了下牆,她怎麼就主動挖坑跳進去了呢!
念著他昨晚又是照顧自己又是大老遠跑來哄她開心的,出門上班前邊月白輕輕撫著他臉親了口,而他閉著眼略顯倦態,下意識側過臉親了親她手掌心。
呼吸噴灑在手心時,帶起一絲癢意。
邊月白感覺到心裡某一塊地方不由自主地陷落下去,又泛起一點點酸,又有點甜。她沒立即走,安靜地蹲在那看了會兒,用手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壓低了聲音,很輕很輕的用氣音說出一直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好喜歡你......」
回應她的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日光擠進窗簾縫隙灑在床鋪上,時間悄悄定格在這一刻。
往前回想,邊月白忽地感覺這一年過得極其快,快到抓不住時間的流逝,也不清楚自己做得努力是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