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應該清楚,我們要溝通的事情,比這些重要得多。rdquo
ldquo我知道,我沒有不好好溝通,rdquo趙楚吐出一口煙霧,伸手端起面前滿杯的啤酒,仰頭一口乾了,隨後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說道,ldquo我就納悶了,你們這些做記者的,跟狗仔有什麼區別?整天挖人家的破事,這工作賺錢不容易吧?rdquo
ldquo請你不要用這種方式誤解記者這個職業。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挖你什麼lsquo破事rsquo,也不是針對你個人。我見過太多像你們這樣的家庭,甚至有比你們更糟糕的。可我依然希望每一個家庭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路,而不是永遠在這種環境裡惡性循環。rdquo
ldquo你說的這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記者怎麼了,偉大不偉大我管不著。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就長話短說吧,老子困了,準備睡覺了。rdquo
ldquo趙楚,你困不困是小事,但你這個家能不能撐下去,是大事。你能不能為你老婆和孩子考慮清楚,不只是今天,而是從今以後?rdquo
ldquo以後?老子哪管得著以後的事,老子活不活得過今天,老子都不懂!rdquo
ldquo我問你,你愛杜小曼嗎?rdquo
趙楚拿起倒滿啤酒的杯子,正準備再次仰頭喝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手僵在那裡,微微顫抖,隨後又緩緩地將杯子放回桌上。他的目光越過彭冬冬,落在坐在他身後的杜小曼身上。這些年,這樣的問題他自己也問過自己很多次mdashmdash我到底愛不愛這個女人?
可每次,他給自己的答案都不一樣,有時是憤怒地否認,有時又是痛苦地承認。
而這種矛盾的心情,每每在酒精的作用下化作無端的怒火,他把這種無法解脫的焦慮和痛苦統統發泄在酒後的撒潑和爭吵里。他自以為那是一種解脫,可卻只讓他越陷越深。
ldquo我說你們記者這麼愛管閒事,是不是也能告訴我,這種日子到底要怎麼過?rdquo
ldquo趙楚,你問的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能回答。別人幫不了你。但有一點你必須明白,如果你想過好日子,就得從改變自己開始,而不是繼續讓你的酒和脾氣吞噬掉你的家。rdquo
杜小曼抬起頭看了趙楚一眼,那目光里有驚訝,也有期盼。趙楚卻別開了眼,低下頭,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仿佛在心裡和自己較勁,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出口。
ldquo我愛,我當然愛她,她是我老婆啊。rdquo趙楚回答得輕飄飄的。
ldquo不!那不是愛!你根本不愛我!rdquo
杜小曼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仿佛積壓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出口。
趙楚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怒吼道:ldquo臭娘們!欠揍是嗎?rdquo
說著,他抓起面前滿滿一杯酒,狠狠地潑向杜小曼。酒水灑在她的頭髮和衣服上,濕透了她的前襟。杜小曼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著頭。
彭冬冬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厲聲呵斥道:ldquo趙楚,夠了!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rdquo
轉身對杜小曼說道,ldquo你先去清理一下。rdquo
然而,趙楚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從沙發跳起來,一把攔住杜小曼,不讓她離開,揮拳作勢要打她:ldquo反了你!不許去!rdquoux
彭冬冬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趙楚的衣領,將他狠狠推倒在地上。
ldquo老東西,你敢動我!你想打我是吧?rdquo
ldquo我不想打你,但請你也別再動手打人!你覺得自己很有理嗎?rdquo
趙楚呆呆地看著彭冬冬,一時間竟然沒能說出話來,掙扎著坐起身,捂著額頭低聲罵了一句,卻沒有再繼續動作。
消停了一會兒,彭冬冬轉頭看著杜小曼,語氣緩和下來:ldquo去吧,把自己收拾一下。這些事,你不能一直忍著。rdquo
杜小曼點了點頭,快步走向洗手間。
ldquo趙楚,我勸過杜小曼跟你離婚,她不願意。我讓她報警,她也不願意。你知道為什麼嗎?她心裡擔心的從來不是她自己,她擔心的,是你。rdquo
趙楚咽下一下口水,低下頭,不敢面對彭冬冬的眼神。
ldquo我和我老婆結婚二十多年,我們也吵架。再說,我是記者,經常不著家,天天忙得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你覺得,我老婆不抱怨嗎?她抱怨過,甚至氣到恨不得跟我離婚。但是,我沒有同意。rdquo
趙楚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似乎想聽他接著說下去。
ldquo因為我想過,愛一個人,從來不是單單只愛她的優點,你得愛她的缺點,接納她所有的不完美。婚姻是需要責任和付出的,而不是只想著讓對方伺候自己。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