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晚第二次,聽見她的聲音。
少爺很滿意,這滿意叫他忽略了方才乍一見到她字產生的畏難情緒。
他突然發現,逼得她講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嚴之瑤艱難吐出這個字便就抿唇,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牙牙學語的孩童。
還是對著這樣一個少爺,實在丑得慌。
不過有人不是這麼想的,不僅不這麼想,甚至突然轉性,開始大發慈悲起來。
裴成遠:「嗯,答得好。」
嚴之瑤:「……」
裴成遠:「拿筆吧,爺只教一次。」
第15章 萬事開頭難
話雖是如此說,少爺卻並沒有站起來,他只是翹著二郎腿看著。
嚴之瑤周眼屋子,覺得確實不該對他抱有不該有的期待。
讓位是不可能讓位的,所以,她準備另揀一個座位。
「找什麼?」裴成遠的戒尺便就跟著叩了叩桌案。
少女肩頭一振,俯身去抓筆。
「你不會是想坐著習字吧?」他問。
而後,從對方錯愕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
少女站著,他坐著,此時他仰著頭瞧她,頗有些失了氣勢,是以他連帶著坐著的椅子往旁一讓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這兒,站著。」
上來就罰站?少爺是來公報私仇的吧?
露華春容守在門邊,敢怒不敢言。
兩個丫頭緊張盯著主子。
只等小姐瞧出少爺的真實目的,命她們送客。
嚴之瑤瞧著他讓開的位置,沒讓多少,剛好夠她端正站在案前。
紙是之前她就鋪好的,墨也是提前研透的。
少爺理所當然地說完就重新歪靠在椅背上,單等著她動作。
也罷,少爺定是被侯爺和夫人擺了一道才被迫收下她這個學生的,有脾氣也正常。
第一次上課麼,總得讓少爺出出氣。
思及此,她依言站了過去。
舔了墨,嚴之瑤躬身,將要落筆,手腕被戒尺點住。
「誰叫你動了?」
竹製的戒尺清涼,抵在手腕上叫人精神都跟著一個激靈。
不是教習字麼?
嚴之瑤狐疑看他。
「爺只叫你拿筆。」裴成遠收了尺,「背不需這般躬,往前一點就行。」
這次,戒尺壓在了她肩頭,帶著她直了直身板。
接著,裙角被敲了敲,少爺的聲音接連傳來:「腳分開,站穩。頭,頭別看我,看你面前的紙!」
嚴之瑤立刻照做,生怕下一刻那戒尺就敲了腦袋。
但是少爺還不滿意。
「手臂,手臂也打開。」裴成遠看她哪哪都有問題,「不要夾著,懸空,懂麼?懸!」
嚴之瑤趕緊將右臂抬了抬。
這次,少爺沒繼續訓人了。
但是,也沒有教。
嚴之瑤端著這個姿勢半晌,已經有些酸。
不由的,她想看看旁邊人。
「站好!」
嚴之瑤:「……」
春容踮著腳往裡頭看,小聲與露華道:「少爺這是……練兵吧?」
不是說教習字麼?
怎麼只叫小姐這麼站著,這多累啊?
倒春寒的天氣,冬衣還沒來得及換春衫,這手臂得多辛苦。
露華注意力卻是在小姐面上,只等著小姐一個眼色就想法子去救。
嚴之瑤卻根本是無暇去給自家丫頭遞眼神,一方面,胳膊已經開始發抖,另一方面,邊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不時提醒她姿勢。
咬牙,捏筆的手也開始管不住地開始顫。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壓上,眼前的紙暗了一層。
緊接著,手裡便忽得一空,帶著一道冰涼掃過。
是指尖染了墨,而筆,已經到了裴成遠手裡。
他抽得極快,根本不給嚴之瑤反應的機會。
她下意識地先瞧了一眼暈黑的幾根手指,烏黑,再看,才對上少爺板正的臉。
到底是有些委屈的。
她定定看住他。
裴成遠不閃不避,在她的注視中微微牽唇:「怎麼?嚴將軍沒教過你,打仗被人搶了刀,光只會瞧人是沒用的?」
嚴之瑤:「……」
他彈彈筆桿,復又遞了回去。
似乎一點也不期待她的回覆,更不需要她回復。
接過筆,嚴之瑤捏緊了些。
誰料,同樣的事情,接連發生了三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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