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園裡,嚴之瑤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春容聽到的自然也是從前廳那些小廝口中得了的隻言片語,既是隻言片語,便就不能確鑿。
至於究竟今日寒邃來究竟所謂何事,還得看後頭如何說。
且再等等吧。
只是這一等,竟是等了好些日子,腰傷都已經好了,蔣氏也不曾與她提起什麼。
這段時間也沒見裴成遠的人,只每天派了裴柒過來。
裴柒跑清溪園跑得勤快,晚間取了她練好的字,早上再把硃筆批過的給送回來。
少爺不是個有耐心的,但凡是瞧見一點不好,直接大筆一揮,頭幾日拿回來的字,張張都是紅通通一片,艷得嚴之瑤眼睛疼。
如是幾日,才終於從江山一片火轉為三兩簇苗頭。
到昨日,裴柒拿回來的紙頁上一絲朱色也不見。
嚴之瑤不敢置信,前前後後翻了好幾遍,確定少爺沒糾錯,甚至還特意問了:「柒護衛,裴成遠,很忙?」
「啊,忙啊!」裴柒點頭,可不是忙著呢麼,最近國子監小考呢。
見他沒會意,嚴之瑤只得又提醒:「我的字,沒批?」
裴柒這才反應過來,湊近瞧了:「哎?沒批麼?我一拿回去少爺就看了呀!」
是麼?
還是露華從旁開心道:「那是不是說明,小姐這筆劃全數都過關啦?!」
從未敢想的一步,嚴之瑤扭頭,對上丫頭肯定又興奮的目光,這才半信半疑地拿著又細瞧了瞧。
「露華姑娘說的有理啊,昨晚少爺還說了,他今日要過來開始教小姐練其他的了。」裴柒終於想起主子提過一嘴的話。
竟是真的!
這麼久以來,嚴之瑤第一次笑出聲來,她拉住露華:「露華!我過關了!」
「是呀!小姐終於過關了!」
裴柒瞧主僕二人模樣,也不由跟著樂。
回嵐院的時候嘴巴沒合穩,被裴成遠帶了個正著:「大清早露個牙花子做什麼?!」
將將小考完,今日不用去國子監,嵐院裡擺著壺,裴柒一進門就瞧見少爺拿著箭瞥他,趕緊興沖衝過去:「少爺是沒見著,今日去清溪園送字,可給裡頭的人高興壞了呢!」
「怎麼?」
「少爺以往硃筆那批得多晃眼啊——今日紙上一處錯都不見,給嚴小姐激動得,都笑眯了眼呢!」
小啞巴會笑眯了眼?
胡扯。
裴柒見主子兀自繼續投壺,像是絲毫沒興趣,只能又負手乖乖立在邊上。
裴成遠又扔了一支箭羽,「噹啷」一聲,他頭也不回地又問:「你親眼瞧見了?」
「瞧見什麼?」
「小啞巴,」少爺不耐煩提醒,「你不是說她高興得沒眼看麼?」
他何時說過這話?不過裴柒能屈能伸,立刻接嘴:「是高興,還拉著邊上丫頭差點蹦起來呢!」
又胡謅。
裴成遠覷他一眼。
他一個字都不信——
除非親眼瞧見。
「你給她說過今日過去授課沒?」
「說啦!」裴柒道,「所以她們才那般開心的,說是什麼終於過關了,哈哈哈哈,要我說啊,是少爺這老師做得太好!」
馬屁是要拍的,管它拍不拍得響不響呢。
反正少爺聽完心情也不錯的樣子。
距離上一次授課,已經大半月了,嚴之瑤算算時間,頓覺日子過得也是快,這才多久,院子裡的花都開了一輪。
剛來侯府的時候還落著雪呢,如今春衫都已經快要穿不住。
天氣暖和了,午後的時間總顯漫長。
那天少爺過來之後,嚴之瑤做主又命人將軟塌搬了出來。
這會兒躺在上頭,蓋著毯子,陽光從窗口照進來得剛剛好,整個人都晃晃悠悠瞌睡。
嚴之瑤閉了眼。
光影閃爍,像是往事重現。
她抱著樹幹扯紙鳶,扯了幾次,就快要扯住了。
餘光忽掃見廊上行過的人,那人一襲藍衣,似有所覺,停了下來。
只是,廊檐遮住了她的視野,並不能瞧見那藍衣人是誰。
既是瞧不見,便也沒了心思再瞧,她重新伸手,這一次,一把抓住了紙鳶的一點尾巴,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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