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柒見她頓足想起來道:「之前有一次我犯了錯,少爺罰我過來打掃院子。」
嚴之瑤沒作聲,她沉默了一會,繼續往前去。
父親的房間向來極簡,一眼就能瞧見所有,她卻仍是前後仔細翻找了一番。
裴柒見人一無所獲地出來,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小姐要過來這兒,只是看她面色似乎是更憔悴了。
猶豫再三他終於問:「小姐想找什麼?我來幫小姐找。」
「不必了。」嚴之瑤頹然坐在了父親的床沿,她伸手撫著單薄的被褥,片刻,才收回手。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找什麼。
只是覺得,若是父親早已經做了準備,又怎麼會無跡可尋。
除非,他一直瞞著自己。
他們一直都住在岑州,父親正值壯年,百戰百勝,是以南戎雖是小打小鬧,卻從來都是吃虧的那個,實在不是倪老將軍那般的告老還鄉的時候。
如今想來,父親突然決定帶他們回京,甚至買下這個宅子,就很是奇怪。
雖說父兄說是要替她談婚論嫁,可京中不是久居之地,又為何特意買個宅子,嚴家本就不富裕,甚至父兄的俸祿很多都用在了接濟戰死的將士家屬身上,何至於此。
「小姐。」露華突然進來,「外頭寒大人求見。」
先嚴之瑤轉頭的是裴柒,後者一抱胳膊:「他怎麼來了?」
露華險些翻了個白眼,聽這與少爺一脈相承的語氣,不過她忍住了,只是向著主子道:「寒大人的馬車方才經過門口,問奴婢可是小姐在裡頭。」
「他問你就答啊?」裴柒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跟蹤小姐?」
「哎!我發現你這人簡直……」
「露華,讓他進來吧。」嚴之瑤說著轉而對裴柒道,「七護衛,還請去院外守著。」
裴柒身負重任,畢竟少爺對這寒邃什麼態度他可是清楚得很,現在少爺不在家,他竟然敢來單獨見小姐!
還什麼路過?!
鬼信!
他定是對小姐賊心不死!
「七護衛?」嚴之瑤又喚了一聲。
「是。」裴柒應聲,這才不情不願地站了出去。
寒邃一進門,就看見屋內坐在凳子上的少女,自從宮宴之後,他便就沒再見過她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算無遺策了,卻沒想到那裴成遠竟是會橫插一槓。
分明裴成遠一直都瞧不上這嚴家孤女,可那晚偏偏又是他帶走了她。
那南戎王也是個廢物。
想著,他面上一笑:「嚴小姐。」
「寒大人。」少女聲音溫柔,又帶著點不解,「不知道寒大人,緣何見我?」
寒邃抬眼,瞧見她眼裡泛紅,語氣也跟著輕緩:「在下看外頭小姐的侍女,想著你應是在這兒,想著砰砰運氣,或許小姐願意見在下呢。」
「寒大人是有話想同我說?」
裴家此前就沒曾回應他的求娶,後來宮宴之後,裴家更是再未提過。
後來太后去南山寺,帶了一種女眷,其中也包括嚴之瑤。
裴家人做事,向來是不同的,只不過現下裴成遠正式拜官,這太后又召請這麼多姑娘家作陪,難說是為了什麼。
所以,今日接到消息說是嚴之瑤出府,他才跟著過來看看。
「嚴小姐,」寒邃低頭,「斯人已去,還望小姐往前看。」
桌邊的少女望著他,眼中越發紅了,卻沒有說話。
寒邃便上前一步,他周了一眼四周:「若是嚴將軍知道小姐如今這般神傷,必不安心。」
罷了,他柔聲又道:「嚴小姐,在下此來,是想為小姐解惑。」
「解惑?」桌邊人怔怔看他。
「小姐不想知道那日宮宴上,是何人串通了南戎王綁架了小姐麼?」
「你!」少女忽得起身,她盯著他,「你如何知道!」
「嚴小姐,有時候,最親近的人,才是最容易得手的人,」寒邃不急不緩,「那日是誰第一時間找到的小姐,又是誰從此事中獲利,小姐難道想不明白麼?」
「……」
見她神色變化,寒邃才復道:「世人皆知如今小姐與裴家割不斷干係,裴家勢大,如今坐擁戍北軍,又得嚴小姐您信任……嚴小姐,在下怕小姐囿於表象,卻一直不得機會與小姐說,今日巧遇,實在是不想小姐再被矇騙了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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