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某人要發飆,外頭,一個丫頭的聲音響起:「侯爺,小姐染了風寒,便就不過來了。」
前廳的三人同時回首,寒邃原是要開口,到底忍住。至於裴成遠,眉頭抓得更緊了。
「可請了大夫?」裴群問。
「方才夫人那邊已經請了大夫去瞧,並無大礙,一會用了藥休息便好。」春容道,「小姐知道寒大人在,特命奴婢過來傳話。」
如此,所有人都屏息聽著。
「小姐說,她同意婚期提前到下月,還請侯爺與夫人成全。」
第81章 不行
反應最快的是裴成遠, 他幾乎是瞬間就掉頭離開。裴群阻攔不及,又見那邊寒邃拜下:「寒某,亦請侯爺成全。」
裴成遠一路凶神惡煞, 府中人皆是瞧見,紛紛讓開。
直到了清溪園門口,才被露華和春容攔了下來。
「少爺, 小姐已經喝了藥歇下, 還請少爺先回吧。」
原是橫眉冷目地過來, 聞言, 少年幾不可察地一滯。
露華抓住機會趕緊重複:「小姐昨夜酒醒後便就不曾睡下,是以染了風寒,方才大夫交待, 用過藥該是要好生休息才是。」
春容也接道:「還請少爺晚些時候再來。」
二人一唱一和, 分明是已有對策,為的就是不叫他進這院子。
裴成遠心中明鏡一般,卻偏偏再沒能踏進一步。
他攥著拳心立在院外,裡頭屋門緊閉, 拒人千里。
她便就是這般輕信於人,又是這般言而無信。
說好的三個月, 她絲毫沒有記得一星半點。
她要真相, 可真相豈是那麼容易能拿到的, 她以為她嚴之瑤是誰?
竟然會想以身犯險。
寒邃此人能爬到京城來, 還能抹去所有做了探花郎, 背後自然是有人推波助瀾。
連他都沒能查出所有, 她以為, 僅憑嫁給他, 就可以麼?
到時候被人拆之入腹抽身不得, 又當如何?
婚姻嫁娶,在她心中,就這般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
他看著那扇門,終於背過身去。
屋內,嚴之瑤就立在門後。
她太清楚裴成遠的性子了,今日她答應婚期的事情若是傳到他耳中,他定是要來清溪園大鬧一場。
只是她沒想到,他竟是就這樣立在院外,沒再強硬上前。
直到瞧見露華二人回來,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雖然意外,卻也放下心去。
畢竟這兒是清溪園,裴成遠確實不按常理行事,可也不會隨便亂來。
便是教她習字都是只入書房,如今她稱病臥床,他自然不會不顧忌。
「小姐,少爺已經離開了。」
隔著門,露華的聲音傳來。
「好,你們下去吧。」
嚴之瑤松下一口氣,緩緩閉了眼。
寒邃昨晚的提議是個巨大的誘惑。
父兄戰死在岑州與南戎的交界處,她亦是許久未回。
想要了解這樁戰事,光是靠傳來京城的消息,毫無作用。
如果真如寒邃所言,此番是要去興建岑州,勢必是要留在岑州多時。
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昨夜赴約被少爺攪合了,寒邃若是再去岑州,那下一次再有機會套話,只得到新婚之夜了。
她不想等那麼久。
而且——
嚴之瑤重新睜開眼。
反應之前,已經有人先開了口:「你若是開口招來那兩個丫頭,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胸膛起伏,頓覺徒然。
「裴成遠,你簡直……」
「簡直什麼?這是我侯府的屋子,原本還是我的院子,」少年走到了床前,垂眼,「爺想進來,還當真有人攔得住?」
嚴之瑤瞟向後窗,再看回某人的時候,手脈已經被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