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左修齊接道:「神醫你說,他這等重傷還能自己爬起來自理,算不算奇蹟?」
奇蹟本人忽得一哂,而後——
「滾出去。」
嚴之瑤沒有走,她回客棧同畫劍四人交待了一下,便將自己摔進床上閉眼。
皇甫曦問她生氣沒有。
自然是氣的,這氣,是皇甫曦的院門口返回裴成遠屋子的一路。
可是開門重新看見躺著的人,她便又覺得這氣,誠然不過是自己先失了分寸罷了。
所以重新看他的臉,她卻覺得,他這般裝著也好。
他們的關係,總不能於平和安定之時坦誠相對,更無法在那樣一個吻之後,能全然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有什麼在心底里悄悄鬆懈,又有什麼在那裡默默生長。
說不清道不明。
也許只有對著一個裝死的人,才能說幾句掏心的真話。
更遑論,哪怕是騙人,傷口與疼痛不是假的。
大桓的常勝將軍怕疼,這是她不知從何時起就知曉了的秘密。
思及此,她忍俊不禁,終是淺淺睡去。
榮縣雖是個小地方,但因著此前剿匪一事,近來熱鬧不少。
尤其是這幾日縣尉府里已經傳出消息,百姓知道將軍已經好轉,更是奔走相告。
嚴之瑤叫飯上來都被店小二多加了一道紅燒蹄髈,說是將軍醒了老闆開心,店裡但凡開席都免費送一盤菜。
畫劍幾人面面相覷,出門這麼久打尖住店的,還沒得過這般好處。
嚴之瑤笑了:「那我們可是占了將軍便宜了。」
「哎~~客官幽默,客官慢用。」店小二吆喝著又去端其他桌面的客人。
這菜一送,便就送了整整三日,每日換著菜品地送,頓頓不同。
道第三日晚飯時候,琴戟進來:「小姐,除了咱們這一屋,沒見其他桌子上送菜的。只有粥食會送點小菜。」
她比劃了一個圓補充:「這麼大點的碟子盛的。」
她本是以為主子會意外,沒想到坐著的人竟似是都瞭然。
她沉默了一下才又繼續:「哦,理由變了。第一日說是慶祝將軍醒了,第二日說是慶祝將軍好轉,今日是說慶祝將軍能起身了。」
棋刀聽著,忽問:「店老闆在縣尉府里安插了眼線?!小姐,可要我們查一下?」
「咳!不必了。」嚴之瑤怕是她繼續,只道,「大約是……是將軍不想要百姓擔心,所以日日放出了消息吧。」
啊?
第四日的時候,琴戟在門口端了飯菜進來時候滿臉都是困惑。
她覺得這事情吧,就詭異。
嚴之瑤見她神色,問道:「怎麼?」
「小二沒等我問就說,今日是為了慶祝兩個混蛋回京。」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兩大托盤,「所以加了四道菜。」
說到這裡,她更迷惑了:「所以小姐,咱們是不是,根本不用點菜?」
誰說不是呢。
嚴之瑤失笑,她想了想,終於起身出去。
門外,原是扶著欄杆的人聽得開門聲趕緊回過身來。
動作有些大帶得身形一滯,嚴之瑤不覺皺眉,伸出去的手半道被他瞧住,猶自收回。
見他站穩,她沉聲:「你又發什麼瘋?」
「阿瑤贈我以湯,自該還之以饈。」
他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阿瑤阿瑤地叫下去,嚴之瑤也沒反駁,她只是瞧向他心口的位置:「我送你回縣尉府。」
「縣尉府公務繁忙,我怎好一直叨擾,」裴成遠道,「豈非是給人找不方便。」
嚴之瑤終於是聽出些意思來,她周了一眼客棧。
不等問,就聽得樓梯口上哼哧哈赤來了兩個衙役打扮的,手裡還提了包裹:「將軍,東西都拿來了!可要放進去?」
「放。」
於是,嚴之瑤就親眼見著幾人將她隔壁的廂房打開,東西也擺了進去。
臨走,還對著她作揖:「縣主。」
而後才對裴成遠道:「那將軍保重!」
後者嗯了一聲,目光卻沒分毫從她身上移開。
嚴之瑤沉默。
這客棧並不是好客棧,只不過是歇腳的地方,她本是沒什麼講究的,可他一個侯府少爺,又是病人——
似是猜出她心思,裴成遠道:「比睡雪甸子好。」
也是,他是與父兄一般沙場上滾打來的,行軍之時天地為蓋又哪裡會怪得了環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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