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摩挲得失了光澤的舊匣子。
她打開匣子,在其中發現了一隻枯黃的草編兔子。
還有一顆皺皺巴巴的山楂。
兔子耳朵上殘存著一塊深色的血跡,朝露伸手去摸,卻發現那枯掉的兔子實在太脆弱,她輕輕一碰,便會散散碎碎地掉渣。
她只好無奈地將匣子重新闔好,本想擱回案下,想了想,還是揣到了懷裡。
雖不能將身份公諸眾人,但她或許可以再見江扶楚一面,先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他。
旁人不會信她空穴來風的話,可他不一樣。
離開思無邪後,朝露便轉道走向從前她所居的「雲中君」,卻見那處桃樹繁多,密不透風地將整個院子原先所在的地方都遮了起來。
她晃著惜花鈴走近,桃樹毫無反應,也沒有為她讓路。
朝露想要撥開桃林走進去,只是嘗試許多次都沒有成功,只好無奈作罷。
隨後她順著桃林中的山路,邊走邊回憶自己到底是在哪裡遇見了刺殺,可惜當時記憶模糊,就算身在其中,她也有些想不起來。
朝露垂著頭往前走,心中發愁,直到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蕭霽抱著胳膊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師妹,找什麼呢?」
看見他的一剎那,朝露汗毛豎起,轉頭就跑。
蕭霽伸手一拎,輕鬆地抓住了她後頸處的衣物,有些詫異地問:「你見了我跑什麼?怕了?」
朝露做賊心虛,回頭瞄了一眼,卻見他面上並無異樣。
她遲緩地想起來,江扶楚當初說會消除蕭霽那日的記憶,這些日子蕭霽沒去找她,看來已經忘記了。
回想起他當日瞪得通紅的眼睛,朝露心有餘悸,但見他未提及,她總算鬆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開口打招呼:「蕭師兄好,我、我是來看、看花的。」
這個藉口太爛了,說完她自己都沒信。
但蕭霽照單全收,笑眯眯地重複:「哦,看花的。」
他鬆了手,撫平了她的衣褶,問道:「看夠了嗎?」
朝露立刻答道:「看夠了。」
蕭霽眉頭一挑,陰陰地換了個口氣:「看夠了?」
朝露簡直要被他折磨出失心瘋:「那……沒看夠?」
「罷了,我還有事,正好同你一起下山去罷,」蕭霽拍了拍手,目光從她腰間所懸的鈴鐺掠過,低低罵了一句,「沒良心,這都多久……」
朝露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沒聽清他的嘟囔:「師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