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傳聞中的江扶楚實在離她記憶中溫柔至極的人太遠太遠了,遠到她十分恍惚。
幾人順勢聊起了別的事情,朝露深呼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攝魂之術」聽起來十分邪門,應當是禁術,但在鶴鳴山胡亂看書的那些日子裡,她完全沒有看過類似的記載。
恐怕要親眼見到一個被「攝魂」的人,她才能了解更多。
江扶楚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倘若他有意殺人,為何不選擇更乾脆利落的方法,偏要留下這些被「攝魂」之人的性命,像是對仙門的挑釁一般。
他為何修習此術?這法術能為他帶來什麼?
朝露還在這裡思考,突地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
伴隨笑聲的還有一陣尖銳的指甲摩擦聲,朝露剛剛探過頭去,客棧內所有的燈便齊齊滅去,比門外風雪更甚的大風迎面吹來,頃刻便將她周圍說話的人全部掀翻在地。
朝露一把抓住了身側的廊柱,才沒有隨著一齊跌倒。
她一手捏了個火訣,重燃了頭頂的燈,另一手扶起了離她最近的一位姑娘,那姑娘拔了身側的劍站在她身邊,儘量讓自己平靜,但聲音還是有點抖:「多謝、多謝公子相助……」
姑娘回頭看了一眼,朝剛爬起來的一位男子說:「師兄,你也感受到了麼?這大妖法力高強,你我恐非其對手,我方才還想問,怎地不見君姑娘?」
男子答道:「我也沒見到她出門——」
朝露無心關注君姑娘為何不現身,她按著身側的木柱,躍身從二樓跳了下去,在一團紫黑色妖風襲來之前,她揪住嚇得不知所措的小廝的衣領,將他扔到了樓上。
好久沒有同人動手了,朝露一邊想著一邊拔了劍。
從幻境中醒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力量似乎比從前強了不少,血脈中隱有什麼躍躍欲動,急於衝破表層的封印。她雖不能熟練運用,但救人的底氣足了不少。
不過救下小廝之後,朝露不欲與那妖魔正面對上,她轉身想跑,誰料那團妖風突然繞著她旋轉起來,在洶湧的煞氣之中,一個妖族女子在她面前逐漸現了形。
「你——」
朝露總覺得面前這妖族女子有點眼熟,只是對方如今眼神狂熱,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一時之間,她腦中混亂,竟沒有想起對方是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女子繞著她嗅了嗅,眯著眼笑道,「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居然還活著?」
「別以為你改換容貌,我就不認得你,你身上這種令人作嘔的水仙花氣味,還是與當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