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此時就在月陰山中!
想到這關竅,朝露不禁加快了腳步。
這條長廊越往裡走燈光越是幽暗,有幾次朝露聽見了涔涔水聲和野獸的低吼,卻不知道水上道路的寬窄。
她走得提心弔膽,生怕腳滑掉下去,被池中的野獸吞掉。
不知道走了多久後,長廊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道拱門,只是走到拱門之下,就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朝露咽了口口水,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拱門內是一條更加狹窄的長廊,連著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只有一盞微弱的燈。長廊四壁原似有壁畫,後不知被誰胡亂地塗了許多紅色的鬼畫符上去。
字符血淋淋的,縱橫交錯,朝露順著辨認了許久,也沒看出來寫的是什麼。
長廊之後的洞穴中是一個巨大的水潭,四面八方的鎖鏈在中間匯聚,將一個人懸在了半空中。
那人垂著頭,馬尾歪七扭八,狼狽的鬢髮掩了面容,聽見她進來也沒有動作。
縱然他沒有抬頭,朝露也能猜出是誰。
水潭漆黑,看不出深淺,她想了想,乾脆將那密密的鎖鏈當做落腳處,順著離自己最近的一根爬了過去。
她手腳並用,好不容易來到蕭霽的近前,卻發現他雙目緊閉、死活不知。
朝露伸了一根手指在他鼻下,發現他還有微弱的氣息。
沒死就好。
她鬆了一口氣,手指不小心拂過對方的臉,他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猛地睜開了眼睛!
黑暗的洞穴之上忽然光芒大盛,連帶著水底也有光線迸射而出,朝露嚇得險些從蜘蛛網一樣的鎖鏈上掉下去,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提前將手腕上自己帶來的鎖鏈系在了上面。
蕭霽似乎已經睡了很久,尚不習慣這樣的亮光,他眯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抬眼看了過來。
朝露乾巴巴地打招呼:「蕭、蕭師兄,好久不見……」
蕭霽怔然看了她許久,久到朝露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施了定身術。她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蕭霽眼睫一顫,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伸了手,於是那滴眼淚「啪嗒」一聲,落在了她的手心。
「他說的居然……」蕭霽的目光移到她手心的淚滴上,顛三倒四地低語,「……你還活著,你不會死的。」
一時之間要說的太多,竟不知該說什麼好,朝露無言以對,乾脆轉了頭,在洞穴中尋起出處來:「閒話少敘,我們先想想怎麼逃出去……」
困縛蕭霽的鎖鏈與她手腕上的不同,要脆弱許多,只是此地使不出靈力來,怪不得他無能為力。
她琢磨了許久,乾脆拿手腕上那條鎖鏈當做武器,試圖將他周身的鏈條磨斷。
鎖鏈擦出一串火花,竟真的斷了幾根。
朝露大喜過望。
她仔細磨了許久,磨累了又爬回岸邊,依照方才自己脫身的經驗,去鑿另幾根粗壯鎖鏈另一端沒入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