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青木槿,蕭霽每催動一次靈力都要遭反噬,久而久之,他將因此爆體而亡。」君姑娘道,「如此想來,若我是他,也必定鋌而走險。」
蕭霽似乎聽見了,在朝露身後不滿地踢了踢凳子。
她先前已經探過,小船內外都有蕭霽的氣息,在她昏迷之時,蕭霽應當沒有離開過她身邊。
況且他當時身體虛弱,打坐療傷十二時辰後才得緩解,往返麓山、屠人滿門、盜竊青木槿煉製解藥服下……時間不夠。
可若不是蕭霽,那這場精心設計的嫁禍……
朝露閉上眼睛,按了按眉心。
「白兄怎地不說話?」
「仙門中人皆知蕭霽欲取青木槿,以他之力,直接偷花離去也不是難事,何必這樣明目張胆屠人滿門,為自己惹一身麻煩?」朝露道,「真兇是誰,有待商榷,還是聽明日大會上望山仙尊如何說罷。」
君姑娘托腮看她:「白兄說的是,這麼想來,真兇是如今那位魔尊也說不定——傳聞他同蕭霽可不太對付,把人在月陰山中關了這麼多年,不慎丟了,嫁禍他也是好的。至少如今,蕭霽再想投靠仙門,便是痴人說夢了。」
「他……」
朝露遲疑開口,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姑娘猜測,不無道理。」
君姑娘面色淡淡,眼神在她身邊戴著斗笠的蕭霽身上停了一停,很快又挪開了。
一夜無事。
次日朝露混在眾江湖散修中上山,還為自己和蕭霽造了個假身份,因映日宮中已無人值守,麓山防衛鬆散,一路無人多問。
麓山之上本該由望山君主持,但不知望山君去了何處,竟是他隨行的弟子同各門各派之人交涉。
朝露在那年輕弟子身邊經過好幾次,只見他義憤填膺,說得臉紅脖子粗,罵得唾沫星子飛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
君姑娘同幾個熟人寒暄了一番,見她四處張望,便過來問道:「白兄,你在尋人?」
朝露道:「我有事想要拜見望山仙尊,本想請鶴鳴這位師……兄引薦一番,只是他如今太忙,想來是沒空的。」
君姑娘道:「方才我與幾位朋友交談,他們說……」
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也是方才知曉,映日宮四十二人中,竟有一人未死,只是身中攝魂之術,神志不清。望山仙尊請了幾位仙門師長,想要為他醫治一番。」
「攝魂之術……能夠醫治?」朝露皺眉問。
若能使那人恢復神智,便能得知屠戮山門之人是誰,至少能還蕭霽一個清白。
二人這樣遮遮掩掩地行事,實在是多有不便。
況且她真的很想知道這是不是江扶楚的手筆,殺人嫁禍,手段殘忍,他……真的會變成這般模樣?
她不信人能夠改變得這樣徹頭徹尾,即使手腕上曾經扣過他給的鎖鏈。
「我也不知,」君姑娘眨了眨眼睛,「不如我們去後山瞧瞧眾位掌門和家主,或許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