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行師父擅長工匠技藝且熱心,他一定在意屍房地磚鬆動的事情,很有可能還和你聊過。」祈樂知
道。
無念想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黯然道:「所以影煞是偷聽到了我和師叔的聊天,動了殺機,所以......即便師叔沒有發現他的行蹤,他也會......殺了師叔......」
祈樂知拍了拍他的肩頭看向眾位僧人道:「對影煞來說,渾水摸魚是條不錯的路子,但是燈下黑更安全,於是他費盡心思冒充了普行師父,再利用普行師父的身份,每晚偷摸著來到屍房,將那地磚下的泥土搬運出去,清出來一個藏屍的合適土坑。」
普止有些不解道:「祈司主,寺中年久失修的地方不少,為何你能猜到是屍房,而不是他處?」
這也是眾位僧人的疑惑,他們目光緊緊地追隨著祈樂知,等著她給他們揭開最後的真相。
祈樂知手指指向江元風,「其實是因為他。」
江元風來了興趣笑道:「竟然和我有關係?」
祈樂知環抱著手臂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晚來這裡,回去後說褲腿上全是泥土,還在廊下險些被絆倒了嗎?」
江元風點了下頭若有所思笑道:「我知道了,那些泥土不是院子中帶來的,而是地磚下面的。影煞為了不被發現多出的泥土,來回多次在院中壓平,而廊下絆倒我的也不是台階碎落的石子,而是地磚磨損掉落的石塊。」
祈樂知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能夠做到一點即透,她確實對江元風颳目相看,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免得他的尾巴又要翹到天上去了,她不咸不淡道:「嗯,很不錯。」
他們聊到這裡,普惠已經完全恍然過來追問道:「所以,我們每次在鬼影出現後聽到的聲響,其實是石板合上的聲音?」
祈樂知點了下頭,「他因為冒充普行師父,行動不便,所以每次拖著石板蓋上去後,氣力不支就會出現重物落下的聲響。」
事情真相大白後,留給眾人的不是欣喜,而是沉重。
五具屍體,現在保存好的就只有一具女屍。
不過好在這具屍體就是秦陌一直在找的,也算是這些不幸的事情中唯一的一件幸事了。
走出漏澤園,天已經黑透了。
他們在淨無寺也待了好幾天,事情既然已經塵埃落定,她明日也要和江元風回去暗行司了。
這一趟最可惜的就是沒有在影煞的嘴裡問出主謀,不然還能深挖一些,也不知道下一個線索在哪裡。
「你要走了嗎?」井見的聲音飄了過來。
秦陌輕輕點了下頭,「三娘的屍體既然找到了,寺中的師父也說會好好的超度安葬,我明日燒完信後,就會離開。」
祈樂知開口問道:「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秦陌沉默了須臾後道:「我先去村子裡給小可報信,然後繼續漂泊江湖,這一趟,多謝了。」
祈樂知笑道:「若不是你及時出手,我還不能那麼快擒住影煞,你就是刀法沒有動用內息吧?」
說到這裡,井見反應過來急忙問道:「我差點都忘記了,你可是封住了經脈的!」
秦陌輕輕地搖著頭,「我沒有用內息。」
「沒有內息刀法都這麼剛烈,秦陌,你小子刀法是不是在江湖上排名第一啊?」江元風笑著問道。
秦陌思考了會道:「去年的春競榜,我是榜首。」
祈樂知驚訝地看向秦陌,難怪先前交手,她被壓得死死的,後面要不是阿見出手,她根本就留不住他。
江湖上的春競榜由來已久,到現在已經有了百年的歷史,在江湖上威信很高。
她去年在春競榜是第七。
按照她娘的說法,她這個平常一門心思在暗行司的人能夠做到前十已經是非常大的天賦,她還因此沾沾自喜過。
現在和秦陌一交手,才知道榜首和她這個榜七差距多大。
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客堂。
她這陣子忙著屍體遺失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睡好,現在擔子卸下來,困意也襲來。
道別後,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一睡就是人事不省,一直到了天明,被鳥叫聲喚醒。
簡單洗漱出門後發現都已經快過完辰時了,敲了三個人的門,都沒看到人影,還在想人都去了哪裡,就看到阿見提著裙裾急忙忙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