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知抱著劍慢慢地走近,「白日裡的事情自然有大理寺去處理,我要問的是另外一件人命案子。」
錢二虎額上冷汗涔涔,強顏歡笑道:「人命案子?是不是存在誤會?我在馬行街確實有做的不當的地方,但是這人命的鍋祈司主你可不能隨便扣給我啊。」
祈樂知冷笑道:「一年前的冬夜,在醉夢樓前,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要是記不清,我的劍不介意替你回憶回憶。」
錢二虎腦子轉得飛快,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支支吾吾半天不願意開口,抬眼間頸間已經架上了一柄寒光湛然的劍,幾乎要破了他的咽喉。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臉色蒼白地跪在了地上,「祈司主那那張家娘子我我確實沒殺啊,她那時候用一塊假的探花令在醉夢樓鬧事,我我是奉命過去把她拖走離開了醉夢樓。」
「她後面去了哪裡?」祈樂知冷聲道。
錢二虎囁嚅著半晌,後面被祈樂知逼急了再也沒了顧忌,「我們把人交給了醉夢樓的護院頭領周於南,後面的事情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了,祈司主我我真的沒殺人啊。」
「看起來是真的沒有撒謊,幫著醉夢樓做事,難怪說背後還有靠山,為虎作倀的狗!」江元風說笑間手裡的石子精確地砸中錢二虎的額頭,疼得他在地上打滾。
祈樂知冷眼地看著打滾的錢二虎,「周於南住在哪裡?現在就帶我過去!」
錢二虎哪敢說不,他捂著腫脹的老高的額頭,幽怨地看了眼挑眉笑著的江元風,在要離開巷子時,悄摸著給兩個跟班使了個眼色,最好是儘快的在街道司搬來他的叔叔。
這要是真的帶路去了周於南那裡,他哪怕有著官身也恐怕會被周於南殺了的!
兩個跟班也心領神會,在他被帶走後,立刻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要到巷口時,忽然止步慢慢地往回退了。
火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扯得混亂,最終在灑來的一把煙霧下,軟軟地昏睡過去。
「有勞兩位帶著他們回去了,讓他們在暗行司睡上一晚。」井見把手裡的錦囊收好溫和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祈姐姐她們處理就好了,她這裡,要人幫忙,自然也要跟著回去暗行司還人情了。
酉時一過,天泉街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影了,這裡遠離京城的中心,夜色一落,便冷清了下來。
江元風一把勒住還在東張西望的錢二虎的脖頸,「是不是還在等你的跟班報信啊?你猜猜我們為什麼敢放他們走?」
錢二虎被勒得險些喘不過氣,聽到江元風這樣說,心裡的最後一點希望也被撲滅,他苦著臉垂頭喪氣地認命帶路。
「就在前面了,我我能不去嗎?」錢二虎哀求道。
祈樂知環抱著手慢悠悠道:「我看來個當面對質挺好。」
錢二虎果然被嚇到了帶著哭腔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周於南他他是個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啊,除了醉夢樓他誰的面子都不賣!我要不是有這一點官身和我叔叔關係,那時候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現在要是進去,那就是送死啊。」
「死不了,我還要帶你回去暗行司!」祈樂知把人交給秦陌看管,自己喊上江元風往前面的別院走去。
她原以為周於南好歹是在醉夢樓做過護院頭領的,購置的別院不說多富貴奢華,也是一眼就能看見的,沒想到地段選的這樣的偏僻,綠竹掩映下藏得很好,要不是別院門前的兩盞燈籠在夜風中來回搖晃,還真不好找。
江元風正要翻過山牆進去,進去暗探一番,就被祈樂知一把拽了下來,他納悶地正要發問,臉色忽地一變。
那門縫中似乎有血腥味飄出!
第24章
來晚了
兩扇門被踹開一瞬時,一道黑影也極快地掠過牆頭,消失在了兩人的跟前,沒等她反應過來,江元風也跟著追了出去。
那人的武功看樣子不在她之下,江元風縱然是有流風回雪,糾纏上去了怕是也難以脫身,她眼眸一沉提著劍也想追過去,冷不防被暗中劈開的一刀擋了回來。
揮刀的男人受了傷,刀上的血水緩緩地淌落下來,他眼神狠戾地朝她望著,低喝一聲揮刀狠狠地斬了過來。
祈樂知知道他不過是強弩之末,連劍都沒有出鞘,仗著身法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凌厲刀風,像是戲猴一般地耗損著他那殘存的攝人氣勢,等他氣力不支了,手裡的劍柄橫送出去,將他掀飛撞在遊廊上,自己也趁勢追了上去。
短衫的男人大口喘著氣,摸索著手邊的刀,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暴戾,他胡亂地抹去胡茬上的血水,冷笑道:「你又是哪個路子的人?尋仇?還是要取走什麼?」
祈樂知聽得納悶,腦子轉得飛快。
「我周於南縱橫江湖多年,沒想到,沒想到今日就要死在你一個無名小輩手裡了。」周於南眼裡都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