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放下手裡刀挽起來袖子,「你說,我做。」
看到他這如臨大敵的樣子,井見忍不住輕聲笑了,「那,替我把布包裡面的工具包取來給我。」
祈樂知抱著劍站在原地,她確實心裡很亂,不然方才不要阿見開口,她也會主動留下來。
那些人敢在京畿下手,說明蔡尋文背後干係重大,他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些人救他的可能性少於滅口的可能性。
就像是周於南,他忠心耿耿替醉夢樓賣命做盡喪盡天良的事情,到最後要被人找到的時候,醉夢樓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滅口。
想到這裡,她又低頭看了眼在手指間來回倒騰的銅錢。
她想,這一定是周於南想要告訴她什麼,但是礙於暗處的人,他不敢明說,他這個人也確實很矛盾。
「宋師兄,我有事就先走了。」她道。
宋澤點了點頭,和葉小燦繼續守在門口。
暗行司的牢獄比起大理寺或者刑部要更幽深,哪怕是現在的青天白日,沿著潮濕的台階蜿蜒向下,也逐漸沒了任何的日光,若非沿路有壁燈照著,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她還是打算再去找一找錢二虎,人都帶回來,肯定要榨乾最後一點有用的信息。
越過前面的甬道便是一座座精鐵打造的牢房了。
她正要繼續往前走,忽然停住了。
有人在看她。
第26章
醫者仁心
她循著視線來時的方向,側目望去,和坐在
牢房中的蔡尋文目光恰好撞上,她抱著劍冷臉走了過去。
說實話,暗行司的牢獄挖的幽深終年不見天日,裡面又極其潮濕,哪怕是鋪了厚厚的稻草也蓋不住那股腐爛的潮濕臭味,一般的人被關押了幾天就會受不了,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接下來的逼供也就好多了。
蔡尋文被關進來也快一天了,他身上的囚衣被他捋得平展沒有一絲褶皺,他盤膝坐在乾草堆上,手裡還有一卷書,祈樂知稍稍看了一眼,竟然還是儒家經典。
「敢問姑娘,令尊可是定國公?」蔡尋文溫和笑道。
祈樂知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你知道我爹?」
蔡尋文笑著搖頭,「多年前我中舉後,曾有幸登門拜謁過定國公,方才得見姑娘側顏,甚為熟悉故有一問。」
祈樂知不知道他和自己父親還有這樣的緣故,她眉頭微皺,抱著劍冷聲道:「若你是為了攀附求生,那你還是省省力氣,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儘快和宋師兄坦白了靈州的事情。」
望著祈樂知遠走的背影,蔡尋文輕輕地笑了笑,他仔細撣了撣書卷上的泥土,重新翻閱起來。
她離開後一路走到底,在一座座鐵柵欄牢獄中一眼瞧見了待遇最寬鬆的一座牢房,錢二虎畢竟沒有真的犯上要命的案子,暗行司也就沒必要嚴加看管了。
「祈司主!祈司主!我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我真的知道錯了!出去後我一定一定奉公守法。」錢二虎看到她來了急忙撲過來一張肥臉恨不得擠出柵欄。
她抱著劍走近了一些,「現在讓你出去也不是不行,但你也畢竟曾經幫著醉夢樓做事,現在投效我,要是醉夢樓怕你亂說,像殺了周於南那樣殺了你,我可管不到。」
錢二虎氣勢一下沒了,他哭喪著臉扶著柵欄慢慢地滑坐下來,「我真是該死啊貪圖那點錢......」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醉夢樓被連根拔起,我接下來問你的事情,你最好是知無不言。」祈樂知道。
錢二虎抱著腦袋一臉懊惱無奈,「我我知道的都告訴祈司主你了,其餘的我真的不知道。」
祈樂知右手手指敲著左臂,「你知道周於南住在哪裡,想來自從把張家娘子交給他後,你自己也是留了一手,到時候要是牽出你你也好應對,關於周於南的情況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她的推測果然是沒錯了,錢二虎聽完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揉了一把臉開口道:「這幾年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除了去醉夢樓,就是在家蹲著,主要他他也沒想來找我霉頭,我我也就沒管了,祈司主你說的是沒錯,但我我知道的就這樣。」
祈樂知皺眉聽完手裡的銅錢在手指間來回翻轉,「他就沒有不同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