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許宅豪奢至極,祭品竟然比起長樂坊尋常人家還要差,除非,他對他的那個胞姐其實不上心。」江元風道。
祈樂知還想說兩句,忽地被江元風拉住了手腕,帶著
她蹲在了祭桌的下面去,順手將那厚厚的布簾往下扯了扯。
桌下的空間狹小,祈樂知稍稍一伸展便牽動著桌子微響,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再也不敢亂動,和江元風緊緊地蹲在了一起,耳畔忽地聽見極輕的笑聲,她循聲望過去,恰好撞上江元風明亮的眸子,兩人離著這般近,連呼吸都能感受到。
她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幸好這桌下光線不明,否則被他瞧見了微燙的面頰,定然會取笑得更厲害。想到這裡手肘往他懷裡一撞,斜眼瞧見他吃痛不敢吭聲的模樣,嘴角悄然上揚。
「師父,真的還要放七羨錢?」年輕的嗓音響起。
「蠢貨,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上回她既然摸走了,這回定然還會來的,上次沒能逮住她,這次我親自坐鎮一定擒住她!」蒼老的嗓音緊接著說道。
祈樂知和江元風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點了下頭,看來都是猜到了來的人是許景,不過那個年邁的又是何人?
許景情緒不平憤憤道:「七羨錢已經丟了兩枚,人還沒抓到,要把手裡的主錢放上去,又是一場空,那我就危險了。」
「上回是我不在,這次我親自守著,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她定然會來,嘿嘿,到時候一定讓讓她再死一次!我口渴了,給我倒茶來。」年邁的嗓音呵斥道。
許景不情不願地忙著倒茶,一時間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乖徒弟,你上回放出消息後引來的怕不止是那個臭女人,那枚銅錢也不一定是她拿走了。」嘶啞的嗓音冷冷地笑道。
許景大驚失色,「什麼?」
躲在下面的兩人也是一驚,難怪上回許景被摸走了七羨錢後毫無動靜,原來是以為被他要釣的人偷走了,這回又準備用七羨錢釣出人來了,他到底要抓誰?
她還在思忖間,那厚厚的帘布忽然被掀開,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她和江元風在掌風襲來前及時衝出來閃避開。
「還真是有兩個陰溝里的老鼠,乖徒兒你上回的七羨錢也是被他們拿走了!」說話的佝僂禿髮老者兇狠怒道。
祈樂知站穩腳跟被那放狠話的老者醜陋面貌驚到了,那兇狠的老者丑橘一般的皺巴巴麵皮上遍布著燒痕,隨著他的面部表情蠕動起來,尤其可怖猙獰。
或許是覺察到了她的失神驚訝,老者眼神像一條陰毒的毒蛇一般,陰冷地注視著她,手裡的鐵棍捏得咯咯作響。
「他是三毒元!」江元風認出人來。
三毒元嘿嘿冷笑道:「沒想到你還知道老夫的名號,也好,省得做個糊塗鬼下黃泉!」
幾乎是在他的鐵棍狠狠砸向他們的那瞬,祈樂知手裡的知命劍也出了鞘,寒光湛然的劍鋒在他的鐵棍上擦出火星子來,祈樂知被他的渾厚真元逼迫著連連後撤。
江元風身形一晃繞到了三毒元的身後,一拳猛地砸向他的後背,他武功不濟拳法也不至於太弱。
那狠厲的一拳,打下去像是落在了棉花上,他的拳還未來得及收回來,強大的勁風忽然襲來,要不是他的身法快,他的手腕絕對要被這股勁風折斷了。
祈樂知連著出了十幾劍後,勉強穩住了身子,顫抖著的手緊緊地握住劍柄,死死地盯著猖狂大笑著的三毒元。
「李家的輕雲瀟雨什麼時候這樣不濟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可憐見,能讓我在這裡遇到李家人!讓我報了當年的仇!受死吧!」三毒元手裡的鐵棍伴著他的身形翻轉,一棍劈向她。
劍光灼灼映出少女堅毅的眉眼,她手腕抖動劍鋒霎時迸發出熠熠劍光,輕盈的身影自凌厲的棍風中來回遊走閃避,手裡的劍氣瞅准機會擾亂三毒元的節奏。
江元風還想過去出手,許景已經阻攔了他的去路。
許景的年紀比起他大了一輪,瘦削凹陷的臉頰上有著兩縷鬍鬚,眼窩裡面泛著森冷的光,他抽出腰間的軟劍寒聲道:「把七羨錢交出來!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屍!」
江元風聞言笑道:「沒想到三毒元那個倀鬼徒弟就是你啊,你姐姐也是江湖中人,你這樣臭名昭著她怎麼沒有清理門戶!別急啊,讓我想想,你姐姐的死是不是你乾的?」
像是被踩中了的毒蛇,許景低吼一聲手裡的軟劍向著江元風面門劈下來,凌厲的劍風擦著江元風而過,一晃神,江元風已經站在了許景的後面,掌風朝著他掃過去。
兩邊打得不可開交,祭堂很快狼藉不堪,門戶破爛,兩撥人都已經跑到了庭院中交手起來。
「被我說中了?連親姐姐都能下死手,叫你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哎,你還有臉發火了?」江元風故意激怒他。
看到許景失控起來,他嘴角一挑,仗著身法輕快,避開許景的殺招,飛起一腳踢中了許景的胸口,將他踹出去摔在地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