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知點了下頭,兩人急忙跟上前面浩浩蕩蕩的一群書院學子,一路上還引來了好些苗民看熱鬧。
走過幾條街,隱約聽到前面的喊叫聲。
「有種打死你爺爺我!我呸!狗官!有種別躲著!」
「王八蛋!狗娘養的牛犢子!還還踹我屁股!」
應青和錢無憂被惡狠狠的衙役快手圍住,兩人身上掛彩最嚴重,書院的儒衫都被撕破了,偏偏還要逞兇鬥狠,朝站在一幫衙役快手後面好整以暇的縣令怒罵不休。
縣令萬恆目光陰鷙,往後面準備好的太師椅上一坐,「擾亂辦案,拘捕,毆打差役,數罪併罰,來啊,當場格殺了吧。」
應青吐出嘴裡的血沫恨恨道:「我舅舅可是應家家主,你,你敢殺我?還有錢胖子,他家可是當地富商!你敢!」
萬恆像是聽到了好笑的嗤笑道:「本官秉公辦案,向來不畏強權,何況,一個小蠱師,一個小富商,也敢猖狂?愣著做什麼?給本官用刑,以儆效尤。也讓當地百姓看看,敢和我萬恆,敢和官府作對的下場!」
那些衙役得了命令紛紛舉起手裡的水火棍,惡狠狠地砸向地上的兩個人,那棍棒結實耐造,一頓揍下來,不死也要殘廢。
「給我停手——」
強大的掌風將那十幾個快手差役全部掀翻在地,水火棍盡數落在地上,來回滾動。
「是荀山主,荀山長來救我們了!」
「荀山主——」
荀慶之想往前走,奈何兩條大腿都掛了人。
一低頭,左邊是激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錢無憂。
一轉頭,右邊是滿臉崇敬死死抱住自己的應青。
萬恆搖開摺扇冷笑著起身走過來道:「荀山主,你這是做什麼?也要妨礙本官辦案不成?你的學生知法犯法,你做夫子的,也要知罪犯罪不成?」
荀慶之把兩個丟人現眼的交給後面的學子,自己轉向萬恆笑著道:「我的學生不過是想要個公道,萬大人,案子沒有查清楚,怎麼能草菅人命呢?」
萬恆冷笑不止,「荀山主,你,還會斷案?」
荀慶之拂袖笑道:「我自然不會,但有人會。」
萬恆笑了他環顧四下搖著摺扇道:「是哪位啊?哪位神探?我萬某無愧於心,是哪位要說我斷案糊塗?」
荀慶之沉默地往衙門的屬官中看了眼,一下明白了過來,那位,不願意出面了,不管萬恆是哪種手段,他成功了。
萬恆笑道:「荀山主,我敬你是德高望重的夫子,這樣,我賣給你一個面子,你把這兩個劣徒帶回去嚴加管教,半月中,我不希望在順石縣看到他們,至於案子,本官自有論斷。」
「你!荀山主!不能讓他帶走小瑤!」應青急道。
萬恆挑著眉頭一臉倨傲,後面的衙役快手,早已在後面的宅院中拖出來一個披頭散髮傷勢不輕的姑娘來。
「到底怎麼回事?」祈樂知抓住應青問道。
應青憤憤然開口道:「她叫苗瑤,是晉安商行苗強的胞妹,前幾日,金府老爺突然暴斃而亡,小瑤她被懷疑是下毒殺害金老爺的兇手,他們先是在金宅嚴刑逼供,然後逼小瑤籤下了認罪書,今天就押到縣城大牢,過幾日就要問斬了!」
祈樂知皺眉道:「竟然這樣辦案,豈有此理!」
應青牙齒咬的咯咯響,「萬恆這個狗官,一向都是這樣的草菅人命!小瑤叫我一聲哥哥!我不能不管!狗官!」
「我打聽過了,這縣城最大的家族就是萬家,家族人脈遍布全縣,還和藤石寨垌關係匪淺,難怪這小子這麼趾高氣揚。」江元風來到她身側悄然說道。
祈樂知臉色一霎時極其難看。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在這裡,還真是具象化了。
萬恆得意地搖著摺扇笑道:「荀山主要是沒事,本官便走了,公務繁忙,實在不便久留。」
荀慶之臉色極其難看,右手緩緩抬起又放下。
衙門沒人願意出頭,他也不好插手。
「荀山主,他們要走了!」錢無憂急得跳腳。
荀慶之沉默不語,「先回去。」
應青和錢無憂久久不肯走,荀慶之拂袖轉身要走。
「不要惹事了。」他嘆氣道。
祈樂知死死地盯著耀武揚威離開的萬恆。
要是她現在還在暗行司,她絕不會就此作罷。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