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金府，已經是夕陽晚照。
祈樂知心情大好，明日，便能塵埃落定。
「走吧，回書院！」
第80章
公堂上的驚變
翌日一大早，縣衙便圍滿了前來觀案的百姓。
羅烈帶著幾個同行的兄弟往裡面擠著，不時地探頭往公堂那裡張望著，他一眼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一身綠色官服的王明遠，興奮地拍著兄弟的肩頭，和旁邊的百姓熱烈聊著。
「肅靜——」
「威——武——」
兩班衙役手握水火棍，齊聲喊著號子。
圍觀的百姓漸漸安靜下來，聚精會神地盯著公堂。
萬恆自內衙走出來，冷眼地瞧著堂下的王明遠，輕哼著拂袖坐到了太師椅內，「王典史，你一早著急忙慌來內衙找本官，要我升堂審案，看樣子有了把握推翻此案了？」
王明遠不卑不亢拱手道：「卑職確實有了重要的證據，能證明苗瑤姑娘不是殺人兇手。」
一言落，全場沸騰。
萬恆怒拍驚堂木，全場重新肅靜下來，他冷笑道：「王典史真是聰慧至極啊，三日便能撥雲見霧，找出本官斷案的疑點，讓你做個小小的典史真是委屈了你。」
王明遠知道萬恆心裡憎厭他拆台，但是人命大過天，即便千險萬阻，他也要逆流而上，想到這裡，他定了定心神道：「多謝大人抬舉，卑職惶恐。此案能順利堪破，有幾位功不可沒，能否請大人，讓他們上堂來。」
萬恆哼道：「是青崖書院新來的祈教諭？」
「萬大人當真是心有玲瓏，除了我，還有一位仵作也要上堂來。」祈樂知腰間掛著知命劍，從容地自人群中走上堂來。
萬恆臉色冷得像冰他沉聲道：「公堂上，也能帶劍？」
祈樂知笑了道：「上回在貴陽府，宋推官也沒讓我掛劍上堂，萬大人，是順石縣城與眾不同，獨立朝堂律法之外？」
字字誅心，句句見血。
萬恆手握成拳，死死地盯著祈樂知，竟然敢拉著宋推官來壓他，不過，眼下，確實犯不著和她鬧翻。
他冷冷地道：「此事先不說，仵作？祈教諭，你哪裡來的仵作？你要仵作上堂做什麼？」
祈樂知看到萬恆吃癟很是痛快她笑道：「自然是查驗金老爺的屍身，不驗屍，怎麼斷案？」
萬恆重重地拍下驚堂木怒道：「金家已經嚴正聲明不允許破壞金老爺的屍身，祈樂知，你莫非是偷摸著驗屍！那本官便要告你一個毀壞屍體罪！」
「大人，且慢落簽。」金順風自衙門外走來。
他的後面隱約還能看到臉色很臭的金順水。
萬恆手裡的令簽凝在半空他不悅道：「金大公子，你怎麼也來了？」
金順風拂袖道：「大人，事關先父，我身為人子，來公堂，又有什麼問題？」
萬恆把令簽丟回簽筒，「你為何喊住本官？」
金順風看了眼祈樂知道：「因為是我同意祈教諭帶人查驗先父屍身的，不算毀壞屍體。」
萬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沒想到祈樂知竟然還和金順風還勾搭在一起了，他臉色瞬間極其難看。
「金順風！你竟然讓外人打擾父親最後的安寧！混帳玩意！養不熟的白眼狼！」金順水站在衙門口怒罵道。
金順風沉默不語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攥成拳。
「那祈教諭你又查出了什麼？」萬恆冷聲問道。
祈樂知回頭看了眼衙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朗聲笑道：「阿見，既然萬大人有請，你便上堂來。」
水色衣裳襦裙的少女擠出人群，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公堂中走來，先向公堂上的萬恆行了一禮。
萬恆笑了道：「祈教諭，這不是你書院的人嗎？」
祈樂知背手道：「沒錯，但她的驗屍手法放眼京都也是極少有人能出其右者，萬大人，你大可放心。」
萬恆冷笑道：「是嗎？那你倒是說說自己的發現！」
井見在布包中取出那幾枚用絹布包住的銀針，將昨日的驗屍情況盡數說了出來。
萬恆接過衙役送來的銀針面色冷然，「蠱毒？」
「是，千真萬確是蠱毒。」井見道。
萬恆臉色陰晴不定，「先把苗瑤提出來，本官有話問她，若是真如你們所說，本官可以考慮放人。」
井見舒緩了口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祈樂知。
祈樂知向她投來鼓勵的眼神。
片刻後，便有衙役帶著苗瑤上堂來。
她披散著頭髮神情也看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