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見吶,阿見。」荀慶之半空亂抓。
井見走到荀慶之的身側道:「荀山主我在這。」
荀慶之笑了笑道:「我喝多了就起不來,明天一早你和老孫要去藤石寨垌,我就不送了,光你和老孫我不放心,讓老張也跟著一起去,他在那裡有親戚好說話。」
「山主!」張師傅一個激靈起身。
荀慶之從他背上摔下,仰面朝天。
江元風見狀大笑起來,「老荀你瞧瞧你像不像個王八?阿見他和孫老頭是去治病的,你讓張師傅去做什麼?他親戚說話很有分量?是那個羅非天?」
荀慶之爬了起來抬手給了江元風一個爆炒栗子,疼得江元風捂著額頭呲牙咧嘴,還想反擊荀慶之跳開了去。
張師傅憋紅了臉搓手道:「不成,不成!山主,你盡胡鬧!我......不答應!」
荀慶之笑了笑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老張的親戚不是羅非天,但在寨子裡說話的份量那不亞於三巫和羅非天,老張啊,光在廚房那一畝三分地琢磨著菜餚多悶啊,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啊,你和老張......去......」
眼見著荀慶之又要醉的往後仰,老張一跺腳嘆了口氣重新扶住背了起來。往前走了走又折返回來,「阿見,明日出發,你,在書院門口等我。」
井見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師傅已經走遠了。
江元風揉著額角的包呲牙道:「老張這速度跑得是真快,都要趕上我的流風回雪了,阿見,你給我瞧瞧是不是腫起來了......荀慶之這老頭手勁是真的足......」
井見在懷裡摸出一瓶消腫止痛的藥來,正要上手被祈樂知搶過去了,她拽過江元風,「我來就行。」
江元風被拽到旁邊來,「不是,祈樂知你行嗎你就來,哎喲,疼啊......你就不能——」
「閉嘴,聒噪。」祈樂知打斷了江元風的話。
江元風還想爭辯兩句眼角餘光瞥到樹冠下,忽然住嘴了,轉而挑眉笑道:「行啊,祈樂知,平常看著一本正經,心思還很細膩——嘶——疼吶——」
樹冠那裡,遠離篝火叢,人影稀落。
秦陌猶豫了須臾後道:「我明日不能和你去藤石寨垌了,我......想去......」
井見輕輕地點頭溫柔笑道:「我知道,你想查清楚那位向少主的事情,沒關係的,我有師父,還有張師傅,一點事也沒有,就是去治病,很快就會回來的。」
秦陌很是內疚,前面已經是答應好了的。
「祈姐姐要去繞容寨垌找蠱師,有你在,會方便很多,那位少主也會幫忙。」井見猶自說著完全沒顧秦陌。
秦陌像是下定了決心抬頭道:「無論她是誰,無論我是不是和她有關係,我都不會選擇留在繞容寨垌。我只想和你......們在一起」
井見愣了會忽然輕輕地笑了,遠處的篝火光焰灑在她眉眼上,溫柔到了秦陌的心底,「嗯,我知道的。」
眼見著兩人走向篝火,江元風也仰頭坐起來,「好了說開了,我酒還沒喝夠,祈教諭要不要再去喝一輪?」
祈樂知不置可否抱著劍起身,「明日還要早起,喝多了,我明天拽不起你,拖著出書院也不好看。」
江元風聞言大笑了起來,「我的酒量和我的輕功一樣,一流卓絕,祈教諭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哎,前面是苗瑤嗎?」
篝火叢那裡,苗瑤一看見他們來了,眼裡的笑意漾開小跑了過來,手裡的酒水也跟著晃悠晃悠,她把瓷碗交給苗強,向著兩人就要下跪。
祈樂知探手托住她的手肘,「起來。」
苗瑤沒奈何只能站
了起來,眼裡卻已泛紅,「要不是祈姑娘,我也許已經死了,除了這個我不知道怎麼答謝你。」
苗強也跟著附和,一個大男人早已泣不成聲。
祈樂知接過苗強手裡的酒碗,「這就夠了。」
她仰頭一口吞咽下去。
烈酒像刀子划過咽喉,在胸腔燃起小火焰。
江元風在側看得目瞪口呆。
這也太虎了,苗家的烈酒喝得這樣毫不猶豫!
祈樂知強自鎮定將酒碗還給了苗瑤,「我救你,是為公道,無罪的人不該獲罪,律法在前,黑白分明。」
苗瑤揉了揉眼睛哽咽道:「祈姑娘,你是個好人,你和王縣令都是極好的人......」
「都出來了大喜的日子哭什麼,你也別光顧著感謝我們,這次的案子,錢胖子也出力不少呢。」江元風笑笑。
苗瑤往那邊鬧哄哄的人群看去,一眼看到了同樣望過來的錢無憂,不由地低下了頭,「我會的......」
江元風趁機笑道:「那就過去吧,錢胖子要是看到你給他敬酒,那不樂得找不著北。」
苗強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道:「阿妹我和你一起去。」
看樣子,苗強還是要考驗考驗錢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