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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彷佛只是將豕肉換成了吻。

見她不繼續,李聞道略擰眉,傾身向前,似是懲戒,又似是不滿女子的突然停滯,他隔著半臂輕咬果實,卻並不吞咽,只是含在唇齒間。

褚清思長眉微皺,然後稍轉身,將下頷埋在男子的肩窩,被迫感受著男子為自己身體所帶來的變化,她悶聲怨道:「褚小懷才不會像阿兄如此舐糠及米。」

李聞道作惡地狠咬上一口,才起身把人放下:「因為它是獸,阿兄是人。」

褚清思一時無言。

居然說得言之成理。

似乎理應如此。

李聞道伸手將她碎發攏向發叢:「我今日還需去龍門山,有事不可獨撐,若要援助,記得開口。」

男子欲要離去的時候。

褚清思迅速跪直身體,急切地伸出手去才勉強抓住了他的手指,她仰頭望著,可又一言不發。

李聞道站在臥榻邊,也不動,不語。

褚清思躊躇道:「阿兄可否能夠卜出將來數月的天氣。」

若要臣民信她就是讖言中所誕生的觀音,則必要有先知的能力。

李聞道發出輕輕一聲笑:「我昔年不是曾教過泱泱,莫非泱泱那時..又不思進取了?」

望著男子的笑,褚清思想起前事。

她少時因大病被困家中,常常與宇文阿兄行越軌之事。

灞上、驪山都曾擅自去過。

褚清思睜著一雙褐色眼眸,似小鹿那般發著亮,然後求和一般的握著男子的手掌往下輕輕拉了拉。

李聞道重新坐回。

褚清思的視線也隨之落下,從仰視變為平視:「我這些日子已經占卜過,但都不行,每次都只能卜到一月之後。」

李聞道語氣變得嚴肅:「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1],然占卜之事,耗神費力,且還需觀天象,非一時能成,更遑論是數月之後的天象。」

褚清思垂下眼帘,已在心中想其餘的謀策。

男子卻道:「我會盡力一試。」

*

室內僅剩一人後,須摩提獨自入內。

褚清思赤足站在室中央,低頭看著衣服,輕聲詢問:「長兄與簡娘在何處?」

須摩提答道:「大郎君已去找其餘佛寺的名僧為小娘子祈福,祝願鬼神,簡娘尚在天宮寺為小娘子整理遺留的衣物及竹簡帛書。」

褚清思淡淡頷首,走去衣架前:「先為我更衣。」

而須摩提走過去才發現女子胸前有水漬。

*

夏五月中旬,堅冰盈鑑。

四周靜謐,惟有夏蟲在言語。

女子也繼續踞坐在案前,伏案於竹片上書寫。

少焉,有人走過甬道,謹慎推門入內。

隨後又迅速關門,惟恐被人發覺女子並未發疾。

須摩提跪侍在一側,低聲道:「我聽來佛寺的庶民在議論小娘子。」

褚清思聞言淺笑。

恍若一切皆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醫師傾巢入天宮寺,名相崔仲的車駕也在城門被阻,且還躬身前去診治,男子與她長兄褚白瑜也在白馬寺外相持不下,所以褚小娘子大病不醒而再次幽居白馬寺的消息不脛而行。

經過自己的有意傳播,洛陽百姓已經人盡皆知,以致有人在揣度她是否會就此短折。

數十日以來,甲士豪奴守在白馬寺北面的一處宮室,居室的門終日關閉,能隨侍她左右的也僅有簡娘與須摩提二人,沐浴則儘量用盆盎盛水,拿沐巾簡單擦洗。

隨即,須摩提又將一支簡片放在案上:「這是小娘子遣去晉州、博州的人所送來的。」

褚清思書好最後一字,將其曬於入室的陽光之下,最後拿起尺牘閱看。

雖然有關觀音誕生的讖言早已出現,但僅在神都四周,及至春三月都尚未出函谷關,夏四月才於河南道之外的地方聽聞此流言。

而流言之力,不需人為推動。

只要不去遏止,必然會焚野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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