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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高游謹被迫屈膝跪在地上,上半身也受禁錮不能挺直,眼中原本是針對女子的殺意頃刻間就化為虛無,眼神也立即清澈。

不過一息之間,他人面前的豺狼瞬間變為一隻犬。

高游謹十分艱難地抬起頭,高聲不解:「聖人...」

他不知道怎麼情況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女皇踱步向前,眼神如鷹,死死注視著伏跪在地的高游謹,就像在盯著一隻自己親手豢養長大但最後卻試圖來咬傷的畜牲:「今日休沐,你來上陽宮是為何。」

高游謹以一種極其痛苦的姿勢仰視著婦人,只為求生:「有人向臣告密說尚書都事張斂與褚才人要女皇殺了臣,臣恐聖人受其讒言,故才急切前來。」

女皇以帝王的冷漠姿態審視著:「為何要向你告密,而不來向吾告密?」

高游謹惶恐失措道:「那人是張斂的家僕,大約是覺得其命卑下,恐會觸犯聖人。」

女皇不屑嗤笑:「上至三公,下至庶民,只要有密可告者,皆可去找當地長官,然後由其預備飾車駢馬,無論多遠都能親自來到洛陽見吾,能得到的是百金與官職,因此庶民蜂起,你如今與吾說是因他卑下,不敢污吾視聽。」

婦人再次震怒:「高游謹,你也已經跟隨吾多載,就是如此愚蠢?居然以此緣由來愚弄吾,還是你也能賜其百金,賜其官職?」

高游謹也終於意識到其中的詭異:「聖人,必定是張斂與褚觀音合謀設下此局!」

女皇聞言轉過頭,無聲的瞥去一眼,然身體卻巋然不動,望著便令人自內心生懼,身體在炎熱的四月亦感受到了嚴寒,就像是在被鬼神所諦視。

從其神情之中也並不知道她有沒有相信高游謹所言。

少頃,婦人正過頭,走到甘露殿前,向位於東的另一座龐大宮殿群望去。

即使上陽宮高樹成蔭,高台樓闕錯落佇立,但仍然可以看到那巍峨聳立在洛陽西北的明堂。

因為那是自己欲讓天下眾人都可以瞻仰到的天命,只屬於她的天命,所以她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婦人卻突然又變得和藹,宛若在詢問其今日有無進食:「你是否曾與身邊人言及自己登明堂之高。」

明堂是太初宮的政治中心。

太初宮是洛陽的政治中心。

而洛陽是天下的政治中心。

明堂之高是帝王所坐,統御萬民。

高游謹愕然,自己確實曾與身邊的人談及...此事,當下聲音變得驚惶:「聖人,那只是臣所

做的一個夢,因覺得有趣才說與身邊人聽的。」

女皇喟嘆一笑:「有所思才能有所夢啊。」

過去數載,他為女皇廣羅罪名殺了很多人,其中就曾以謀逆罪屠戮宗室、誅殺異己,看著婦人從武太后成為周朝皇帝,所以高游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再無生路可言,頭顱垂下的那刻,骨血里的絕望彷佛也已經流淌於地。

女皇仰面感受著耀耀陽光,就有如沐浴在無邊的權力之中,使她遂心適意。

最後,婦人閉眼命令:「將金吾衛大將軍帶出上陽宮,再命周俊等人迅速去搜捕其舍宅,於其家中鞠問他及其家人。」

寺人低頭唯唯,合力拉著失去所有支撐力的高游謹往後退步。

*

觀風門前,有著一條幽長的甬道通往太微城。

而進入上陽宮也是從這裡。

為不影響內外通行,褚清思屈膝跪於一旁,雙股壓在足跟,雙手垂落在大腿,紅黃間色羅裙散在身後,就像平時跪坐。

原來繞在肩臂上的卷草紋披帛也已經被整齊放置在其右側。

兩名穿翻領胡服、藍色圓領袍的宮人站在其身後,其中一名手中拿著根三尺長、兩寸寬的生竹片,直接笞捶在女子挺直的脊背之上。

其聲響脆,好似脊骨開裂。

宮人不敢再動,憂心開口:「褚才人,是否要我輕一些?」

女皇大概是真的很憤怒,所以今日命她們在觀風門前執行懲罰,但婦人也是寵愛女子的,自褚才人侍立身側,女皇常常都是和藹笑著。

竹片落下的剎那,褚清思就已經不能承受,清眸迅速濡濕,牙尖也鉤住唇肉,猶如火灼的痛感侵襲著五臟。

她啟唇,痛苦的喘息一聲後,聲音輕柔:「我不法在先,女皇用此處罰來警戒我不可專擅政事,是為我好。」

於是宮人只能繼續,力度如常。

火,焚燒得愈來愈猛烈。

直至燒到知覺全無。

褚清思抑制住求生的意志,才能不讓自己逃離。

捶笞至第九下,高游謹被左右衛挾持著往觀象門走。

在看到女子以後,即刻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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