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則聲撲上前來,一把推開滿臉茫然的元嬰修士,顫聲道:「師兄!!」
為了瞞天過海,不想剛進七弦宗就暴露,謝輕逢那掌拍得一點水分都沒有,暈也是真暈。
醒來時,已是半夜。
他眨眨眼,發現是自己的房間,於是氣定神閒地坐起來。
胸口倒是不痛,就是涼涼的,低頭一看,他渾身只剩中衣,領口大開,袒露一片雪白,上面還印著他自己打的掌印。
「師兄你醒了!」桌前的季則聲聽見動靜,快步走近,滿臉驚喜,「還疼嗎?」
謝輕逢不想吐槽為什麼季則聲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只問道:「我的衣服誰換的?」
「是我,」季則聲不明所以,指指桌上,「鞭子和佩劍都在,師兄不必擔憂。」
「……」謝輕逢在意的不是武器,眾所周知霸道總裁都有潔癖,他在意的是有人扒光了他換衣服,男的也不行。
謝輕逢沉著臉一言不發,季則聲觀他臉色,以為還在生氣,便誠心道歉:「是我不好,連累了師兄。」
謝輕逢本著演戲演到底原則,又想反正季則聲是直男,他就當沒發生過,只問道:「陸康呢?」
一提罪魁禍首,季則聲便滿臉憤慨:「那個人渣尋釁滋事,殘害同門,掌門已將他送往戒堂領罰,但他身邊那個元嬰修士,顛倒黑白,拒不承認將你打下水,還說你要挖他的內丹,簡直滿口胡言!」
曲新眉一出現,這事肯定鬧到曲鳴山那兒,謝輕逢並不意外:「掌門信了?」
「起初信了,後來掌門師尊親自驗了你修為,發現師兄才築基不久,又受了重重一掌,性命垂危,掌門勃然大怒,便將那元嬰修士趕下山去了,」說到此處,季則聲又想起謝輕逢毫不猶豫衝上去硬對元嬰修士,越發自責,「師兄是為救我才重傷落水,可先前我卻將你和魔修混為一談,師兄,是我不好。」
謝輕逢輕輕一掌,不僅身份沒暴露,又打消了旁人疑心,現在就連季則聲也覺得他是個嘴毒心軟的絕世大好人,一舉三得,不虧。
他看著季則聲低垂的腦袋,心說初出茅廬的主角真是天真到可愛,事已至此,只好拿出一副笑面繼續裝好人,又溫聲道:「師弟不必自責,我不是已經醒來了嗎?」
季則聲抬眼,直直盯著謝輕逢胸口掌印,欲言又止,謝輕逢不喜這道目光,遂不動聲色拉起衣物,轉移話題:「你也受了那修士一掌,傷得重不重?」
季則聲沒受內傷,只是被那元嬰修士一掌拍中肩膀,又在假山上撞傷了後背:「不妨事,只是些皮外傷。」
他想起從藥廬長老處拿來的跌打藥還在桌上未敷,遂起身拿起,放入謝輕逢手裡:「正好在師兄這裡,不用麻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