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瞬間,他感覺對方非常熟悉。
他難以形容這種強烈的感覺。這份熟悉感簡直深入骨髓,實實在在地給了他一種「不可能記不得」的荒誕感。
黑哥沖他豎起手指「噓」了一下,打斷了這種荒誕。
黑哥說:「沒有人告訴過你,鬼節過生日的話,不要挑在半夜嗎。」
白無辛迷茫地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毫無來由地,他突然感覺黑哥是個好人。
黑哥嘖了一聲,一臉苦大仇深的不高興,偏頭嘟囔道:「現在的院怎麼回事,這種習俗不教的嗎。」
白無辛大腦有點宕機,愣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你說我?你怎麼知道我孤兒院長大的??」
「我比你都了解你。」
黑哥壓低聲音,又朝他噓了一下:「小點兒聲,你把東西招來了。」
白無辛問:「什麼東西?」
「鬼東西。」
好巧不巧,話音剛落,窗戶玻璃忽然卡拉拉響了兩聲。
桌子上燃燒著的蠟燭呼地滅了。
不知從哪兒灌來了一股冷邪風,白無辛渾身一哆嗦。
玻璃仍然在卡拉拉地響,一陣一陣十分規律,窗簾也跟著響聲幽幽飄起,白無辛明明從來不開窗戶。
空調嗶地一聲自己開了。
遙控器明明被白無辛放在遙遠的門邊柜子上。
白無辛眼睜睜看著空調一亮,扇葉往下慢慢地墜,像張開了嘴一樣,呼呼吹起了冷氣。
窗外響起了女人發啞的笑聲,敲打窗子的聲音重了下來,白無辛才發覺,那不是玻璃在響,是有人在敲他窗戶。
他整個後背都毛了——他們家可是六樓,外面沒有窗台!!
白無辛心驚膽戰地看黑哥。
黑哥目光從容地盯著窗簾,白無辛一看他,他就轉頭過來,心有靈犀地跟他四目相對。
「鬼節禁忌。」他絲毫不慌地伸出蒼白細長的手指,「第一,不要走夜路;第二,這一天裡最好不要拍別人的肩膀;第三,這一天裡禁止談論鬼怪;第四,晚上不要亂拍照;第五,今天過生日的話,最好中午就把事情辦了。」
語畢,黑哥回頭往他面目全非的蛋糕那邊撇了撇頭:「人家怎麼知道你是給自己過生日,還是邀請大家過來一塊兒愉快地玩耍?」
白無辛說不出話。
好有道理。
「而且你今天比較特殊,啃你一口勝造七級浮屠。」
黑哥從床上退下來,手一揚,剛剛那把長滿了尖刺的黑鎖又出現在了他手上。
白無辛不太懂他的意思:「什麼叫我今天……」
黑哥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白無辛閉嘴了。
黑哥回頭,竟然朝著窗邊走了過去。
白無辛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這麼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