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回眼神已死:「不會,他打不打我都要寫六萬了,他不打了的話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什麼六萬?」
陸回移開眼神:「沒事。」
白無辛迷茫眨眼。
郭銳把電話打了出去,看到電話上「泰山-地府-拘魂司」的一行歸屬地,他也沒有太過驚訝。
他小心翼翼把電話貼到耳邊,咽了口口水。
嘟嘟了小半分鐘,電話被接通了。
「餵?」他試探著,「媽?」
「哎,」電話那邊說,「大兒,媽擱這兒呢,你咋這么半天才打啊?我都擱這兒等半天啦,你上班去啦?」
郭銳一下子紅了眼睛。
他嘴唇抖了抖,張嘴想說話,卻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啞巴了半晌,他喉頭一哽,竟然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這三十歲的男人幾乎抓不住手裡的手機,嚎啕大哭,從沙發上跪跌下來,縮成一團,委屈得像個三歲小孩兒。
他哭得說不清話:「媽——我沒家回了——」
「我,我爸也沒了,我沒爸沒媽了,我什麼都……啊——」
房間裡迴蕩著他的哭聲。
他慢慢地把頭磕在地上,像是想把自己變成一顆塵埃。
*
過了幾個小時,日落了。
郭銳開著車,帶著黑白無常兩個人和陳畫螢,接上了兒子,又取了白無辛早上定好的蛋糕,驅車到了薛子莊。
和坐在村口搖著扇子聊天的老太太們打過招呼,一行人進了村。
風風在前面連蹦帶跳,大聲歡呼。
陳畫螢說:「慢點兒,別跌了!」
「知道啦!」
風風還是亂蹦。
「讓他蹦吧,摔了就知道了。」郭銳說,「不摔也沒事,今天蹦蹦也好,送我爸走,他這麼高高興興連蹦帶跳的,我爸看了也放心。」
「也是。」陳畫螢說,「你真沒事嗎?你能……」
她不知該如何說。
「裝不知情嘛,應該能行。」郭銳苦笑,「再說了,本來我就看不見他,裝了跟沒裝也沒啥區別,忍一忍就過去了。」
陳畫螢眼神痛心,於心不忍,一看便是心疼他。
郭銳笑了兩聲,摟住她肩膀拍了拍,大聲說:「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你別總這麼看我,你這樣不比我還容易露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