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白無辛手上的鐐銬被解開,跟著陸回一起出了閻王殿。
他在閻王殿門口伸了個懶腰,對天空大喝一聲:「爽!終於放我出來了!!」
陸回說:「爽個屁。」
白無辛回頭一看,陸回臉上已經一點好顏色都沒有了,蒼白的鬼皮膚黑得跟被潑了一盆子墨一樣。
白無辛就樂了:「幹嘛,心疼我啊?」
「不然呢。」
白無辛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黑無常的臉,道:「別不高興啊,笑一笑!」
陸回由著他捏自己,道:「我笑不出來。」
「笑一笑嘛。」白無辛說,「沒事啦,而且處罰力度也不是很重啊。被欺負二十年而已,你換個角度想想,你又可以看我長大了,honey!」
白無辛又咧著兩排大牙跟他傻樂。
陸回腦仁疼,對著他抽抽了兩下眉角,最終是毫無辦法地嘆了口氣。
「看開點,這不就是上去度假嗎。」白無辛說,「來我的寶兒,我們馬上要二十年見不著了,要不要去幽會?」
「約會。」陸回說,「別亂用詞。」
「一樣一樣。」
白無辛朝他笑得春光燦爛。
陸回看著他,別開臉,撇撇嘴,拉起衛衣兜帽罩住腦袋,神色在陰影里更黑了些。
白無辛說:「你又自閉。」
「沒有。」
「那你看著我。」白無辛說,「來抱抱我,大黑。」
醫院外開走了一輛車,車子的遠光燈徐徐打在病房的窗簾上,片刻後,就隨著車子的開走而消失了。
陸回回過神來。
他看向白無辛。白無辛半張臉陷在枕頭裡,神情十分痛苦。
陸回又心疼了。他摸了摸白無辛的腦袋,多的卻無能為力。
那些記憶,他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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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邵家的小庫房裡,白無辛和陸回很久都沒動。
一整夜都抱在茅草堆里沒合眼,除了疲憊,倆人更多的還是發懵。
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
隔了挺久,陸回翻了個身,踉踉蹌蹌爬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