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剛剛也說了,我兒子學習成績好,老師說他考重本沒問題,幾乎每天都給他開課後小灶。說是九點下課,其實每天到家都十點十一點這樣了,所以那天十一點多都沒著家,我跟他媽都沒放在心上。」
「等到十二點多,我兒子還沒回來,我倆才有點著急了,給補習課老師打電話,老師說他十點就走了。」
程鴻說,「我倆就急了,趕緊出門來找,找了半天找不著,急得沒辦法,又報警又找了家裡人,我爸……就是我老丈人一聽這個,急得直罵我倆,說中元節幹什麼讓孩子晚上出來上課,幹什麼這麼晚下課都不來接啥的……說實話,我老丈人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那天是中元節。」
白無辛汗顏,臉別到一邊去,無語地乾笑起來,抽了兩下嘴角。
「我們就一起去找人了,派出所的民警也給力,馬上就派警力出來幫我們找孩子。最後他們調了監控,看見我兒子上了公交車,然後不知道為啥,突然提前一站下車了,走了十幾分鐘到了這家醫院……後面,那邊。」
說到這裡,程鴻臉色有些發白,恐懼很明顯地出現在了他眼中。
他抿了抿嘴,咽了幾口唾沫,說:「我們就趕緊來這家醫院看了,在醫院後身那兒找到了我兒子。他從天台上邊跳下來了,血都幹了,但不知道為啥,還有生命體徵。」
「我們趕緊把他送手術室了,警察管醫院要了監控錄像。我跟我老婆過去跟著看了,就看見,就看見……」
「就,就看見……我兒子,就是……他在醫院,後門那兒,發呆了好長時間,然後突然把手舉了起來……也不是舉,就是伸了出來。像被誰領著似的,進這家醫院來了。」
「他就跟被誰牽著似的,一直往裡去,然後走到住院樓天台上……跳下來了。跳的時候,手還往前伸著。」
挺嚇人的故事。
程鴻把自己說得小臉煞白,陸回和白無辛卻不為所動。
白無辛淡淡說了句「知道了」,又問他:「你老婆呢?」
說起老婆,程鴻的臉上恢復了點血色,說:「要交費,她剛剛去隔壁樓交住院費了。」
「是嗎。」白無辛說,「我沒猜錯的話,後門那邊應該是醫院的太平間吧?」
程鴻說:「對對,他們醫院的太平間就在最後面。」
白無辛哼哼了聲,問:「那你兒子給你託夢,是個什麼樣的夢?比如是什麼樣的環境,從頭到尾都發生了什麼,你兒子跟你說話時是什麼樣子,他都說了什麼,是只有你們兩個,還是有其他人?」
「那個夢啊……」
程鴻手摸住下巴,沉吟著回想了片刻,說:「那個夢裡特別黑,周圍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我就覺得特別奇怪,還特別害怕,渾身都瘮得慌,就一直往前走,想趕緊離開那兒。」
「我往前走了半天,周圍就亮堂了一點兒,但是天還是黑的。好像是一個十字路口,周圍有特別多的車,但是都沒動,車的款式都特別老,特別舊。周圍的店也都亮著燈,奶茶店裡還放歌呢,但是也都是那種很老很老的街道,像是□□年前的樣子,周圍還一個人都沒有,跟死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