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灰沒有全溶解成水,一大口灰嗆在她嗓子眼裡。方嬸子神色馬上變得痛苦非常。
她強忍著,強行逼著自己喝完了。
放下碗,方嬸子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老孫撿起碗,站了起來,啪地把碗狠狠摔碎在地上。
他從兜里摸出一把小刀,另一隻手猛地攥住方嬸子的脖子,逼她揚起頭來,接著就在她額頭上一戳,戳出一個傷來。
鮮血從那道傷里流淌下來。
老孫扔掉刀,一抹她額頭上的鮮血,揮手一甩,有幾滴摔到了地上。
瞬間,那些血融進地里,向著四面八方展開,竟然緩緩形成了一個血陣。
老孫張開雙臂,道:「鬼佛菩薩在上,祭品在此!」
「願用此祭,換菩薩保佑村子,保佑村裡的人永生!」
「菩——」
咚地一聲,大地狠狠震顫了一下。
老孫腳下發光的血陣一瞬就黯然失色,全部消退。
老孫頓住,低頭。
一個白色的,長滿尖刺的狼牙棒杵在地上,已經把那一塊地狠狠砸出了一個大坑來。
他抬起頭,看到白無辛握著這個棒子,笑眯眯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忍不了了。」白無辛說,「我真的想給你扣個6,大嬸。」
方嬸子還在咳,而且被他這一嚇,咳得更厲害了。
門口的村人朝他喊:「你幹什麼啊你!?」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你躲哪兒去了!?」
陸回站在這群村人後面,聲音涼涼:「哪兒都沒去。」
村人們被背後這冷不丁的聲音嚇得驚聲大叫,立刻四散開,還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無辛把重心放到哭喪棒上,兩手杵著它,身子歪歪斜斜一扭,悠哉:「你們真夠蠢的啊,真的,6,我活這麼多年了,你們這麼蠢的我還第一次見。」
他將目光下移,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嬸子,「怎麼會有人明知道陽壽氣運要被獻祭出去,還乖乖坐在這兒,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
方嬸子瞪大了眼。
她努力清了清嗓子,沙啞又難以置信:「你……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打進這兒開始我就看出來這兒有個陣法了。」白無辛笑著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跟我一起的某個傻子沒看出來。」
他說的是商枝。
「你……」
方嬸子震驚到失語。
白無辛哼哼笑了兩聲,站直了身,把哭喪棒從地里拔了出來,道:「好了,這個陣已經沒了,誰都別想獻什麼祭了,我也懶得裝了。今天晚上各位誰都別想回家睡了,都把這個菩薩的事兒好好說一說吧,我這也是工作,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