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不一樣。他說要走,他就是真的要走了,再也不會見到了,要聯繫方式也沒有用的。
這個人她留不住,她知道。
儘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
日巡最後朝她一笑,道:「對不起了。」
日巡走了。
真走了,於歌眼睜睜看著日巡慢慢消失在人海里。她張開嘴,她還想叫住他,她想叫他的名字。
她知道的,白無辛告訴過她了。
可她心中有巨大的違和感,她知道那不是這個男人真正的名字。她感覺有一個名字在心口上喉嚨里不停地環繞,裹著一層無法撥開的迷霧,讓她看不清,也想不出來。
那名字呼之欲出,她卻叫不出口,看不清晰。
只是,她聞到了濃重的血味,她看到了漫天的黃沙,她在那些似有似無過分抽象的景色里,看到一雙麻木不仁的眼睛。
那是一雙和她很像的眼睛。
她的視線里模糊了一大片,她的眼淚從眼眶裡滾滾而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哭,只是心裡有一片巨大的空虛。
那片血淋淋的空虛告訴她,她忘記了什麼。
忘記了很重要的什麼。
「鴿子。」
有人叫她。
她回頭,石卿站在她身後,手裡還拿著剛剛給她買的橋頭排骨。
石卿張張嘴,欲言又止了下,小心翼翼地問她:「你……沒事吧?他欺負你了?」
於歌本就一直在流的眼淚瞬間決堤,她哇地一聲嚎啕大哭,抱住石卿,在她胸口哭得像個被哥哥扔了的小孩。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她真的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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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鐘,石卿跟於歌蹲在了馬路牙子邊上吹夜風。
「是這樣。」石卿說,「真的很玄啊,這件事。」
於歌點點頭。
她剛把發生的所有一切告訴了石卿。但很顯然,石卿也沒經歷過這種事,說不出來什麼,只能貼著她摟著她,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她,以表安慰。
於歌吸了吸鼻子,問她:「說起來,你那個時候怎麼會在那裡?」
石卿說:「你那個朋友帶我去了,說讓我在旁邊旁觀。」
於歌有些意外:「白無辛嗎?」
石卿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