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卓然幫她洗完臉洗完蹄子,豬尹伊跳下來:「今日我不去學堂了,出去走走。」
她走出屋外,抬頭看到外面的晴天白日,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幽幽嘆了口氣。
屋內的卓然,手中的濕布巾依然溫熱,他卻遲遲沒有放下。他站在桌邊,低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渾厚而戲謔的嗓音:「呵呵呵,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吧?」
卓然的聲音冷若寒冰,字字如刀:「你想找死嗎?」
「呵呵呵呵。」青蛙的笑聲再次響起,充滿了嘲諷與挑釁,「你剛才不是還想掏出我的金丹獻給你的小師姐嗎?怎麼,被拒絕了就這麼難受?你不是有魔音鈴在手嗎?為什麼不用它封住她,讓她一輩子做你的傀儡——」
話音未落,一道手掌形狀的血霧猛然從門口衝出,如同怒濤般洶湧澎湃。若有人能目睹這一幕,定會驚見那血霧濃密翻滾,足有一人之高,卻在靠近水面時驟然凝縮,化作普通男性手掌般大小,懸停在青蛙額前,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卓然手持已微乾的布巾,緩步走出,神情冷冽如冬日寒霜,眼眸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再讓我聽到你攛掇小師姐做任何事,我不僅要掏出你的金丹,還要把你剁成肉泥餵狗!」
青蛙的黑眸映著上方濃烈如墨的血霧,喉嚨像是被無形之手緊緊扼住,再也不敢吐露半個字。
池塘的水面依舊平靜無波,竹筒中的水緩緩流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與這緊張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卓然站在門口光與影的交界處,目光沉沉,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又在壓抑著什麼。
豬尹伊走過青石板磚,這時候師兄們都陸陸續續起床練功了,不過她爹尹漸飈這會兒估計還沒出來。總是要等弟子們練一陣後他才會出來指導。
其實他爹當師尊挺好的,和氣良善,沒有私心。如果這是個文的,大家和和美美多快樂。可惜,這是個世界觀殘忍的修仙文,周圍全是殺人如麻的野心家,整個世界也信奉「強者為尊,倚強凌弱」。
好幾天沒見到爹娘了。
春意盎然,廣場上,弟子們正揮劍如虹。
豬尹伊揮動四蹄,穿過練功的月隱廣場,一路小跑,直奔尹漸飈的內堂。
內堂的門敞開著,尹漸飈端坐在主位上,神情肅穆,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似乎在思索什麼。劉青崖則坐在下首,腰板挺直,目光低垂,恭敬而謹慎。兩人的談話聲隱隱傳來。
咦,爹爹找青崖師兄什麼事?
豬尹伊慢慢走過去,停在門口,耳朵微微豎起,好奇地聽著。
尹漸飈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門口,瞥見了那隻小豬,心想這不過是幻林外層的低階靈寵,聽不懂人話。他的手指停止了敲擊,轉而捋了捋鬍鬚:「青崖,自從伊兒醒來的這段時間,你對她十分照顧,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劉青崖聞言,立刻拱手答道:「這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尹漸飈點了點頭,目光在劉青崖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語氣堅定了幾分:「為師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對尹伊的想法。」
劉青崖一愣,隨即答道:「對小師妹?小師妹醒來不久,身子虛弱,還是應該好好修養——」
「我不是說這個。」尹漸飈乾脆地打斷,「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大弟子,我對你寄予厚望,你自小也跟伊兒一塊兒長大,為師對你的人品也很是相信。我觀察伊兒對你也十分依賴,現如今伊兒長大成人,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劉青崖聽聞此言,臉頰悄然染上了一抹紅暈,那遠處的豬尹伊,將這難得一見的羞澀盡收眼底。
素來以剛正不阿、古板嚴謹著稱的青崖師兄,竟也會有如此一面,實屬難得。
他猛地站起,雙手拱拳,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一時之間竟有些語無倫次,半晌才顫聲道:「小師妹聰慧伶俐,惹人憐愛,徒兒自然是……滿心歡喜,只是不知小師妹她、她心意如何……」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尹漸飈見他並未推辭,心中大石終得落地,笑言道:「你與她朝夕相處,豈會不知伊兒對你情深意重?自醒來後,更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言罷,他嘆了口氣,滿是慈愛與期許,「伊兒在月隱峰被寵得有些任性,有你在她身邊,我與你師娘自是放心不少。」
劉青崖聞言,膝蓋一彎,徑直跪倒在地,重重叩首:「多謝師尊!」
尹漸飈笑吟吟地將他扶起,眼中滿是溫情:「我早已視你如己出,又何須言謝。只要你待尹伊如珍寶,我們夫妻便心滿意足了。」
劉青崖挺直脊樑,四指併攏,舉至胸前,神色莊重,誓言鏗鏘:「徒兒願以性命為誓,此生此世,定當護小師妹周全,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好!」尹漸飈的聲音里滿是欣慰與期待,再次將他扶起,「為師信你。」
二人又交談了片刻,劉青崖方才告辭而出。直至跨出門檻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喜悅才如決堤之水,洶湧而出。他落著的拳頭握緊,抬頭望向蒼穹,眼角餘光又瞥見門邊的豬尹伊,心中歡喜更甚,嘴角不自覺地上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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