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2)

柳樂正色道:「就算是九十九個都壞,也可能有一人好。真正的好官該仔細斷案,別把那一人錯關進去。」

張氏愣了一會兒說:「誰說方大人斷案不仔細了?他斷得明白著哩。他不像別的官兒,就愛向著那些有錢的、有貌的、有官職的。」

「怎麼有錢有貌有官職還成罪過了?」

婦人不屑地瞅瞅柳樂,顯然這時已將她也看作奸商、貪官一路人,撇嘴說:「你這娘子看來聰明,原來也恁地糊塗。哪個官府不是向著富貴老爺,欺負貧苦百姓,要不是方大人肯出這麼一個法兒,案子還不得斷呢。若換別個老爺,看幾個窮漢子敢來告狀,先就打一頓板子;就算告成了,也是故意慢慢審,浪費許多工夫,為叫你拿錢來,一來二去就讓奸商拿錢買通了。方大人可不比別個,在他跟前,誰也別想拿官勢、拿銀子壓人。還不止我說的這一件呢,你去問問,方大人辦的案子,多是不讓窮人吃了虧的,不然有那麼好些人誇他?」

柳樂見她分理不清,也就不願與她較真,藉口家中有事便走了。後來再遇上時,柳樂倒沒什麼,那張氏只管把頭一扭,當作沒看見,柳樂哪有心思和她交道,便再不去理會了。

第15章 上頭願意對你開恩

自打計晨、計春相繼被拿去,計銜山病倒,家裡只剩婆媳三人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急切間尋不著門路。幸而計晨在同年、同僚間頗有幾個熟人好友,搬家前,有幾位約了一起來望慰計銜山,都言計晨為人廉約小心、一心奉公,此番必是錯拿,又自告奮勇要去衙門,聯名為計晨作保,一家人感激不盡;計銜山自己掙不起身,口授了幾封書,趕緊要管家送去,托人設法;高嫻則在親友中亂抓,也不看對方是不是能辦事的人,只管當作救命稻草;柳樂便找柳圖。如此,人情尋了一二十個,四處奔波了幾日,按說事情該了結了一半,至少也能得知個詳細情由、案子輕重大小,誰知不光計晨,連計春都見不到面,案情更是一團霧。

初時,大家都言之鑿鑿,只道半月為限,人一定放出來,隔一二日便沒了聲息,再問則含含混混、語焉不詳,或是拿些空話打發過去,再以後,不約而同地,所有人都躲著計家,只除了柳圖。

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到了中秋。這時,柳樂的父母俱已知曉,柳樂偶爾也回娘家一趟,寬慰寬慰爹娘。

中秋當天,柳樂白日裡去看了看父母,當時柳圖出門去了,沒有見到。到了傍晚,柳圖又跑來計家,送了些果餅,陪計銜山坐了一小會兒,出來向柳樂丟個眼色。

柳樂送哥哥出門。各家各戶都正在院中布置席面,預備吃酒賞月,街上沒什麼人,兩人就在牆下站住了。柳圖向柳樂轉過身,眼睛卻瞄著街對面,緊緊攢著眉,說:「我早就想過了,定不是為貪賄的事。貪幾個錢算什麼,哪有做官兒不撈的,何況在這種肥差上,真要論起來,哪個手上乾淨?只要別太過,事辦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晨大哥沒有做。」柳樂說。

「我知道,我意思是說不為那些。你聽我說,」柳圖彎下脖子,將聲音壓得更低,「不止是那樣簡單。我聽見說,為了修壩要鑿山採石,可那山上采出的不是普通石頭,是鐵礦。那邊隱瞞不報,只用一部分石頭填壩,其餘的煉出鐵來。他們有一條道路能把鐵偷運出去,賣到鄰國。這可是謀——」柳圖不敢把那個詞說出來,只拿手比了個鍘刀的動作,「這是大罪,要是計晨真有牽連,那……」

柳樂猛一下抬起頭,一張臉蒼白得像剛剛從胡同底冒出來、光芒還微弱的月亮,「晨大哥未必認得鐵礦石,或者人家沒讓他看見。」

「認得不認得,看見沒看見,卷進了這種事豈能輕易脫身?若是別的,還能想想辦法,這個,再往上求也沒路,就是告到皇上跟前,也是要查出個詳細。」

「就是要他查個詳細。晨大哥肯定不是有意參與其中,案子大也好,小也好,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只要審明白不就行了?」

「不好查啊,只怕後頭……」柳圖說了幾個字便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柳樂又問:「哥哥是從哪兒聽到的?」

柳圖搖搖頭:「你就別問了,先前我拼命打聽,打聽不出,這回是別人找上我透露出來的。」

他朝巷口一望,忽地大聲說:「娘和你嫂子兩個做了不少月餅,核桃仁、棗泥都有,你愛吃的豆沙餡,上面是個大兔子花樣。」原來有人拐進了巷子,雖說還遠著,但柳圖直等人家進了院子,閉上門,這才看著柳樂。他仍是滿面擔憂,但用輕快的語氣寬慰說:「我想,這裡頭的情形能讓我知道,足見對我、對咱們柳家還是信任的,這何嘗不是個提醒之意,說明上頭願意對你開恩。畢竟認真算起來,你與計晨也就剛剛成親一日,縱有什麼,你也不知情。要不然……你還是回家來,萬一將來牽連了你,把你做個罪眷論處……」

最新小说: 老师的甜蜜调教(纯肉) 我用美食攻略全修真界 妾奔 反派十胎好孕 亂世逃荒路 憐奴嬌 穿進廢土文成為萬人迷 弄春柔 她複製物資怎會如此熟練[末世] 被穿後他反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