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春生有點寂寞,有某一類人,認為忍耐寂寞,是種高貴的表現。
「長城阿雲,廣州好嗎?」桂春生放下酒杯,問。
「好啊,什麼都很好,高樓好看,衣服漂亮,人也很精神。」萬雲吃得差不多了,掏出自己的舊手帕擦嘴,放下筷子,又小心地抿了口茶,「就是茶也很好喝。」
桂春生臉上都是笑容,這阿雲,肚子裡藏不住三兩話,心直口快,對他全然信任。
周長城也是點頭,吞下嘴裡的沙琪瑪:「小雲說得對。」
「這麼好,要不要留在廣州?」桂春生又問。
「我們又不是這裡的人,留在這裡幹什麼呢?我在縣裡還有工作呢。」周長城不懂。
萬雲低著眉眼,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蛛絲馬跡,卻又不敢說出口,只好裝模作樣看那套樣式古樸的茶具,不插話,也不打斷。
桂春生繼續說:「人都嚮往美好的地方,這裡肯定比平水縣好,機會也多。」
一直以來,桂春生對他和萬雲都是和風細雨的,不指點也不控制,更別說勸服,今天卻有了這樣的意思,儘管桂老師很克制地點到即止,沒有再往下說,可經過了和周小芬周小偉的吵架,其實周長城也有了點兒心眼。
若說他跟著師父住,還有師徒的情誼在,可跟著桂老師一起住,真是完完全全的四不像關係了,如今的周長城,最怕跟「半子」和「認親」這些東西牽扯上。好人這塊皮,是可以畫出來的。雖然對著桂老師這麼想,可能有些薄涼,可周長城也實在怕了,小雲說,近則遜遠則怨,其實是對的,他不能承受和桂老師的關係有裂縫。
這幾天,桂老師家裡滿滿當當都是東西,瞧著整個屋子都是實實在在的,可如果在家,他一定要開收音機或者電視機,讓屋裡有點人聲,要不就是手上必須拿本書,或總是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在做,幾乎沒有一刻是空閒的,就是周長城和萬雲在廚房做飯,他時不時都要過來瞧一瞧,說幾句話,好像要確認這兩個人是存在的。
桂老師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周長城第三天就發現了。
周長城暗暗吸口氣,再開口,就有點謹慎的意味:「我們都在平水縣長大,熟悉縣裡那一套。廣州很好,可這裡不是我們的家。」
桂春生這樣的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周長城的意思,再看萬雲,便問這個小姑娘:「阿雲,你想留在廣州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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